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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黃門先生文集 明許相卿 | 註冊才能張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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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貼者 | 討論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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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y | 張貼於: 03月23日 10:45 |
管理員   註冊日: 06月28日 來自: 張貼數: 173 |
許黃門先生文集 明許相卿 http://www.360doc.com/content/070417/03/23310_451462.html
許黃門先生文集 （明）許相卿 撰 ●目錄 序 識 卷一 賦 卷二 詩 卷三 疏 卷四 書上 卷五 書中 卷六 書下 卷七 序 卷八 記 卷九 傳 頌 銘 贊 碑 卷十 雜著 祭文 卷十一 墓表 誌銘上 卷十二 誌銘下 附錄 ●許黃門先生文集序 沛國劉鳳撰 昔在肅皇帝政新海寧許黃門伯台先生實以□忠敢言弗克終厥志然天下皆信之曰古遺直也余時猶□年意氣的然向之尤□余從諸賢南臺先生乃既□關雲棲傲古圖史二紀功矣余所不獲于事輿言也者□□幾得奮飛□風先生千仞上而未其遽能又一紀而先生不可作而余□竟以強年自弛於政而歸田雖歸則猶影響先生下風哉而猶內愧其知幾自是於今厥又三紀逾矣先生之子侍御君長孺一日而無遠吳越善鄙陳人而□駕□□而盡出先生遺文教之而姑又謂之序之余始愕曰□惡乎其先生□□乎其曰羔袖於狐裘而敢巳復念曰吾於先生不猶臭味哉侍御不既臭味暱我哉往吾恨不先生見今見侍御則如見先生□而又何命之敢辭且吾之得夙耳先生于其生平也吾又及□其手澤若面承□以為心目耀而基以為品藻勤是我終得尚友先生而無擕逖也吾且說先生於所不朽哉先生之文其多數十萬言言莫可擇其□章入告力爭國是忠而不為激也君子以為□言其有班馬癖也而朝夕游烏敘事理張人情紀載言動始中終銘人志人於永世非兩漢而莫為規隨也而能不為獻吉之沉□不為元羙之輕揚至其志革朝傳五忠旌稱志義節烈於其耳目睹記而信誌日月其詞秦漢其義則進而春秋矣乃美古賦新詩命萹琢句情見乎詞有所翩然而清舉烏有能聳然而懼思焉有所愾然而憤懣悲壯□當其遺榮遯世與其所憂時感物則有然也無求於世而不能無意于世古仁人之所自為類如此夫抑吾聞之不朽有三則莫或舉其全焉全之今在先生所矣將又在先生之世吾得從片言蕳端乎云幸已侈哉 萬曆戊戌仲春一日 ●識 錢蘥曰先臨江公葢受業於虛翁祝夫子而友善吳方伯許黃門兩先生云兩先生道德文章等埒而許先生尤閎肆博極踔絕當代生平著作往往郵示先臨江故軼藁多在先臨江所先生子侍御君故嘗刻雲鄒集廼去今三十餘年棃棗寖尋蠹矣而先生文名日益重歲丁酉侍御君從不佞蒐軼藁付剞劂廼侍御還朝未果余以先臨江誼爰彙裒而合刻之為黃門全集惜方伯公有樂律皇極等書竟堙滅不稱悲夫 萬曆丁酉秋七月既望通家子錢蘥謹識 ●黃門集卷一 浙滸 許相卿 撰 賦 ◆賦 蘿補堂賦 毖齋賦 戀別賦 哀逝水賦 ○蘿補堂賦（有序） 蘿補堂者從吾董翁所自名其居也祈余賦之詞曰 矗談嶺之亢峙渺澉湖之澄涵孤城值其秀爽而隱居卜于其間菅茅上覆泥堵周環恒雨暘之淋炙缺苫葢於東南主人仰屋太息曰狡兔三窟鷦鷯一枝咸克禦外侮而圖寧居矧吾將榦前蠱燕後昆顧無所庇吾廬乎爰躊躇其構思又般礴以殫慮衷若天啟謀與神會繄樛木之長蘿方下縈而上延彼徒贅於有餘我則病夫不完爾乃解自樹杪援之簷端補此罅隙紓彼糾纏意祖少陵之詠巧奪媧皇之權老榦繫諸撓棟密蔓勻於疏椽柔枝盤旋以重復修條縷絡而寅緣初蕭森兮扶疏久蒙密兮陰沈旁翳薈兮紛敷上盤紆兮擁閼遠睇兮矯龍首而騫鳳翼迫視兮儼黃琮之間蒼玉春薦芳蕊可方杞菊夏布清陰弗讓脩竹冬雪積而玉蛟結蟠秋風振而氷絃斷續晨則雲表之露下零宵而書檠之焰上燭殆造化有意毓茲堂之秀滌世氛之俗者也客有造堂下而進說曰上棟下宇中古盛制子獨矯情因陋仍廢夫瑣瑣數椽革而刱之曾不費子下筯之需潤筆之賄也主人囅然而笑適然而興顧謂客曰昔嘗議斯役矣圖厥新恐彰先陋而兢俗侈葺以故懼蹈前愆而貽後累又嘗博觀今昔之變矣耽耽巨廈巍巍崇宮拔地千尺在天半空計其壯麗悠永將與金石者同亡何勢窮理復化為塵蒙而已矣而此堂特借蘿以補茆任造化之經營役陰陽以刻雕潛德培其本餘澤潤其標吾聚族處於中也寒露不吾淒赫日不吾驕靁電不吾震撼風雨不吾飄颻容與委蛇其樂陶陶矧其易故增新我財不靡巧構密架人力不勞惟歷歲之愈久則維持之益牢葢造物者輟其功則斯堂方就圮也而子得無以吾論為過高乎方將結陋巷為芳鄰追巢居於太古味道德之腴狎詩酒之侶摽俗子而出諸戶高臥濶視藐富兒之土木齪齪鼠壤蟻臸無足數也言未既客謝曰命之矣逡廵而退 ○毖齋賦（有序） 東藩憲使原博查公榜其燕居所曰毖齋屬予賦之 於維美人之脩嫭兮時兢兢以自防胡伊今之廼然兮童而習之以為常緊淵源其有自兮馴充養以成章親肇錫以嘉名兮曰約乎吾知爾之鮮失也師又傳之要旨兮曰慎哉授子以予所自得也赫吾君仍寵綏兮曰惟毖焉予女嘉欽重巽之既申兮圖顧諟於不遐絢書紳之被躬兮顧曳婁其有時盤觴几牖為之銘兮懼造次之或違惟退食有常所兮爰高揭於楹楣時仰止以歛袵兮俯而凝神以覃思警心目於旦旦兮昭面命而申耳提大哉王言兮厥義兼乎父師矢畢以生其無負兮毖為守身一字之符奉以周還而弗之墜失兮敢擬夫瑣瑣之弦韋嘗博觀夫彼狂之罔念兮紛昌披以躑躅恣睢逞逸莫之檢制兮肆決繩而踰墨儵犯患以冒災兮嗟噬臍其安及旋名敗而親辱兮夜喪躬而危族惟昭鑒以痛懲兮彌惓惓而自勗羌何以躋於高明兮匪前修焉所程出門儼如賓兮使民肅大祭之承凜燕居其猶齋兮承事畏於奉盈出往游衍嚴昊天日鑒兮矧夫立朝任使遐不惴惴於春氷抑聞無隱弗顯兮必慎屋漏而布於明庭無微弗巨兮能勤小物而大患以平無邇焉其弗遠兮決吾心之善利而千里之外萬世之後有徵毖將若此庶幾其無憾兮功以純而用以宏曷啻有辭於父師兮而君賜以稱闖然聖賢戶閾兮豈惟表於周行辭曰猗與毖兮德之載兮敬惟輿兮轍則義兮於不已兮由聖軌兮吾與子同逝兮 ○戀別賦（有序） 司諫胡君子中以言謫簿長沙量移海寧令於是去其父母踰三年矣今年春迎其父來為壽驩甚亡何去歸胡君送焉挽不能舍既行巳望不能旋或圖以呈胡君胡君眎予曰曷抒我私幸子聲宣之為作戀別賦辭曰 吾聞之江生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況夫有生分於一體遐別阻以江嶺渺宦海之叵測羌世途之方永恒情固躑躅以奚堪又曷怪夫夙成之至性有美君子深愛天槙思登庸以顯親乘清時而委質渙重巽之天申拾闕遺而司言責奉素學以周旋叩帝閽而縫袞職冀精誠之上通嗟血忠之徒瀝朝瑣闥之清華暮江鄉之阻阨東西南北惟令之從廊廟江湖云胡敢擇得數百里而君之亦藉以宣至澤於遐陬釋厚慙於素食慨周行之回翔杳至慈之濶違牽夢想之勞結縶民社於簡書憶路草而慘色念庭樹以顧懷迓嚴顏於梓里承歡心於板輿薦旨酒之嘉栗援岡陵以女?陳詞躬袒割於豆觴稱千齡之壽卮世有何樂可以方茲曾杖履之幾何念邦族而言旋跽左右以綏留敦大義之■〈忄貇〉然爾乃戒征徒理歸楫召長年以舉櫂命三老而掛席篙工柁師咸服厥職遵浙河之歸津指仙槎之舊域禱吳胥為恬波召宋氏使受役流連江潯惆悵廣陌慈父掉心愛子驚骨淚下成咽裾牽欲裂矧星畢之滂沱望煙蕪以淒淒窺羅剎之濎瀠疾富春之蔽虧儵片帆之遠引茫空江之無涯締視雲昏遙瞻天廻渺綿邈而莫覯徒佇立以凝思儻雲霧之朗廓猶將翳長裏之颯纚何陰曀之不陽悵延望以增悲魂怳怳以失度目眴轉而意迷感返哺之慈烏歎寸草於春暉吾寧不能棄若若與纍纍脫屣以從之耶奈何哉人子有不容遂之私人臣有不可逃之義將直遂吾情乎則移孝之理乖致身之節廢故韓子謂父母有離憂而其志樂尼父以事君不忠非孝之類是以桑弧蓬矢懸於始生男子固當壯萬里之圖有四方之志於是強瘁貌而在公懷至情以事事旦旦有懷願二人加飯延年壽千歲 ○哀逝水賦 哀哉水之為物也浩浩乎窮四海而委形混混乎歷萬川而流行繄蒙泉之始發兮或檻出而旁通泊靈液之啟祕兮亦壑趨而科從上無高之不自兮沂銀潢而為蹤下無深之不入兮渺溟滓而為宮載四游以為極兮涵九提而為封浴兩曜而出入兮吞列宿而渾融彌三湘而漫七澤兮蕩垕靈而浥太空若廼時雨驟集潢汙棋流八埏伊阻平賦悠悠黃河逆上地軸橫抽沮洳成淵絕巘成丘禹功莫展丹績奚收及夫青娥告令白收秉權洞庭葉下吳渚楓妍潢歸潦縮澤枯隰堅海歛而碕露磧江收而渚呈壩其往奚歸其洩何宣吾但見其亘古今繼日夜而東馳而日益長往而不舍指虞淵以為途兮迅方壺而遐征去益遠而返無由兮何西歸之可憑謂尾閭之復宣兮氣益充而滀渟遂蒸蓊而上下兮爰循環而相仍噫有是哉天地之生賴氣以成輕清上浮重濁下凝浮凝定位乾坤以名流峙羅列二氣之餘維斯水也一六之符氣入而盈氣縮而虛窮邃古而一軌豈斯今之可疑鑒斯流之不返撫人生之胡為羌朝露之易晞慨夕槿之就萎目睠睠兮若存魂飄飄兮如馳豈夫人之諐殃兮將修與短固有定數數固有之兮吾且信其必由理而寓理既宰斯兮諒惟善之是留胡於今之不然兮乃背馳而殊路茲既執欵誠而履柔淑兮獨中道而顛仆將修正之來咎兮抑此數適因時而畀賦每撫膺而浩歎兮涕橫墜而莫禦噫噓欷閨門掩兮夜寥寂香徑空兮杳無迹青鸞沒兮金鏡塵寶猊冷兮沈煙息中饋空兮伏雌在蘋藻芳兮寧復采哀招九復兮魂不來白日忽兮掩靄渺深情於溟漠寄逝波於東海托迅瀾而通勤瀝余衷而莫悔觸余目而增欷攬予心之芥蔕水濺濺兮東馳日杳杳兮西飛送冥鴻兮三太息夫人一去兮何時歸 黃門集卷一 ●黃門集卷三 浙滸 許相卿 撰 詩 五七言古 五言律詩 七言律詩 五言絕句 七言絕句 六言 五言排律 ◆五七言古 山行 早春入山詹仲擕酒野酌笑詠成詩 古意 諸弟夜集 和答沈紫硤 次韻西邨老人見寄 懶習 秋晚 古意 簡南澗上人 雲岩大風 有感 山中吟和從弟舟仲 南城樓集 ○山行 小窻睡新足起視時何其落日餘山椒樹顛紅陸離快哉情景新一散頑腰肢登登悄誰與瘦影自崛奇鶯花非故妍泉石含新姿關河怯回首直北多軍麾封矦一劍任誰當請丸泥秪恐廊廟憂不在潢池兒熏風低草樹戟髯不受吹徙倚蒼石根憂端與山齊 ○早春入山詹仲擕酒野酌笑詠成詩 仲氏有幽興訪我春山中氷霜策老馬觴豆驅孱童煙雲滿懷裏郱復塵土容空谷喜足音虞樂況天衷寒潮俯東岫晴暄負南榮酌言永今日詠歸聊短笻 ○古意 新月生西嶺明河低遠林坐見大火中秋序忽巳侵感歎老將至裴回勞我心勞心復誰語撫弄東廂琴調高曲未竟寡和難為音矯首文江子何時宣此襟 ○諸弟夜集 獻歲閟霖潦今夕欣澄龢況我遠遊歸兄弟會匪它晏晏言笑洽楚楚壺尊羅東風舉衣褒明月在庭柯一觴再三詠舞影時婆娑荏苒百年內白日去如波載懷秉燡賢不樂如夜何 ○和答沈紫硤 我本山澤癯結廬白雲岑豈獨遠塵土風雨亦俯臨朝陽讀吾書卒業羣壑陰赤手莫援世敢云長往心江山入捫虱形神調戲禽新暑不到窻空庭梧十尋故人遙相憶因風遺好音硤上有初約莫辭山路深 ○次韻西邨老人見寄 眇予媿諧俗衡門日重關木榻巳漆敝草屋多苔斑緬懷結髮期抗志夷惠班乘時冀陳力翊世姚姒間馳灮忽晼晚驚波逝潺湲悠悠違夙心戚戚長苦顏百年貴適意青陽寧復還明月皎東林流煙澹前山潛居勗明德哲人猶可攀 ○懶習 臥痾歲強半懶習乃成性巾屨不時御散髮還高詠避世迹盡掃懷古心獨競經旬未下堂花鳥苦相迎登山俯周行吾道終錚錚 ○秋晚 晨灮動林薄水竹尚清佳寒日射水中萬竹走龍蛇美人秋雲東相望眇天涯招招踏澄江來把芙蓉花 ○古意 朱夏忽云謝西原凜秋色流灮驚電駛我心悚以惻生也信有涯漆園真達識勢利誇毗子去道遠巳極優哉復優哉冥心任通塞 ○簡南澗上人 我本山澤癯夫腳聲華路翻然亟來歸逢此南澗渡問訊雲中廬樹石清猶故悠悠卒歲途相隨入煙霧 ○雲岩大風 寒風西北來千林號動地敗葉舞長空萬態助聲勢老樹凍欲僵顛崖偃如避懷哉失哺兒淒涼更誰恃殘爐撥不溫背壁各掩涕病懷轉增惡感歎成坐起羊裘御復卻蘆花耿予意相望天一涯羽翼難遠庇夕陽自推窻題詩志吾媿 ○有感 西日不停馭東流無回波良會今不載志士嗟如何憶初兒戲時盈耳明良歌童子亦何佑奮庸圖不磨行行未登歧勳華倏以徂妖氛蔽天宇林羽無寧柯歎息不能寐窮景誰揮戈平生本朝心翻然寄煙簑為語同心友盟我雲山何 ○山中吟和從弟舟仲 懶我糟粕等萬卷兒戲已羞論白戰要令心地收汗馬一念斯須聖狂變雨聲鐙暈悄空廊風味與君曾共嘗我獨遙從萬里役強顏翩翩侶隨陽簡書於歸舊林壑無奈杞人懷更惡晴空揚袂北望心滿眼風塵障寥廓平生知己許青山身世商略支頤間谷風習習雲臥熟野日荒荒天步艱東南片月出海白烏烏悲歌滿中澤山人徙倚岸角巾獨和商聲扣岩石棲遲聊欲全吾真夷尹異趣歸同仁雅懷准擬煙雲老無力挽回天地春洙泗行藏一二數善矣淵騫學尼父一義戰克千乘輕安事鄉人榮負弩湖山佳絕真畫圖芒鞵走挾蒼藤枝天游到處有濠上荒哉一舸逃姑蘇虛室靈灮尚還照凝神混沌甘無竅技兒役役矜擅塲那堪著眼供一笑 ○南城樓集 坐瞰重溟八千尺悵望蓬丘桃巳核飄飄直欲淩紫煙何物虛名論赫奕指揮如意按悲歌徙倚女墻扶瘦腋咄哉世事覆更翻老矣夕郎玄尚白習池峴首今蒿萊轉眼滋游雪鴻迹林■〈垂夬〉長虹浙河暝鳥外殘陽越山夕童冠薰風笑詠歸三年病懷聊一適抓髯清嘯動海壩豪宕從來曾此客 ◆五言律詩 晚晴 暝色 霽色 江上 秋熱 久雨 鄉思 阻風和顧省長 夜坐 又八月望夜玉帶湖汎月 送蔡天錫 夜過前峰僧舍 雲行和鄧士魯 宿石門山房 瓶山 贈何山人 章廣文夜至 夕汎有懷 睡起 大雪擕鶴觀瀑 晚晴 再遊蘇皋祠 晏起 元日 試杖 周氏別業 董純卿至 籞兒廟 南樓 西湖遲徐郎不至獨往林處士墓 漸翁夜過山中 和詠錢東畬見懷 張橫浦讀書臺舊題次韻 越人詩謁次韻 或誦施西亭暮春之句淒然感懷追武其韻 兩翁來會前峰精舍 春雨臥病朱陳兩翁至 夏日雨後 廬山 夏日重遊雲巖寺 董化卿尹宜興 雲濤莊雪夜 山莊暮歸 元日 客詩問疾次韻 次韻范栗齋讀徐蘇傳 暮春雨後至孟家瀑 送葉陳州 廢社 秦谿野泊遲朱陳兩翁 輓周文弼 哭內 ○晚晴 苦雨連旬日初晴一振衣殘雲依海嶠新水到柴扉僻性嫌山淺塵緣與世微斜陽疏樹裏清影石邊歸 ○暝色 暝色狹斜路幽懷長短吟殘虹猶薄海高鳥漸依林去住從吾道艱虞熱壯心燕雲愁直北望斷欲霑襟 ○霽色 霽色林廬晚愁吟野水灣斷雲虹外雨殘日鳥邊山海宇堪流涕朝班秪強顏獨嗟身世拙早見鬢毛班 ○江上 天塹東南限神功混沌餘波濤來楚蜀雲雨被揚徐旅泊水村寺霸圖煙艸墟親庭渺何許倚望獨躊躇 ○秋熱 秋空驕剩暑客舍困炎曦簷鼠時呈技淵龍或守雌山雲督眼度江月近人宜趺坐晚風榻焚香了化機 ○久雨 兀兀憑誰語悠悠秪獨棲雨深山更靜溪漲屽全低日月書生老風塵世路迷新晴散孤悶邨酒正堪擕 ○鄉思 □極南雲迥時驚北候新栩然青瑣夢尚爾白綸巾恐負平生學常懷寂寞濱潞河秋水永何處是歸津 ○阻風和顧省長 病涉頻占易狂移欲訟風閑杯拈又閣歸夢應還空客訝江聲怒神矜噫氣雄南來何郡子督爾過飛蓬 ○夜坐 獨坐憂思集悲歌夜色遼疏林明遠火靜院急寒潮戎壘江南遍天閽冀北遙秋空穿病眼何日遣嫖姚 ○又八月望夜玉帶湖汎月 良夜不可負歸人還自留天閒多病客月占兩中秋遠水疑通漢輕風穩送舟露華清到骨寒意問羊裘 ○送蔡天錫 鄉國來何晚風塵別更難天空落木外路迥朔雲端意氣時看劍悲歌幾控鞍春風消息好為報浙河干 ○夜過前峰僧舍 病客迷津舫清宵古寺門燈明深樹閣僧住遠人村煙月自良夜江湖多放言雲泉有舊約投老欲終焉 ○雲行和鄧士魯 雲意巳彌望馬蹄還復行歸心先鴈遠病眼獨山明落落同塵迹悠悠和古聲撩人奈佳句孤燭守寒更 ○宿石門山房 塵土三年夢雲林勝日遊小招聊擬賦多難獨憑樓月色千山午江光滿意秋心期應共汝投老白蘋州 ○瓶山 小築不遠市高情還傍山塵緣甕天外風味麴生間瓦枕乾坤夢籜冠煙霧顏因君懷舊隱海上紫雲灣 ○贈何山人 愛酒何山子經年事遠遊雲煙幾兩屐湖海一扁舟白眼無遺勝青囊有秘搜更休談望氣那復問封矦 ○章廣文夜至 孫燭十年別清尊今夕同宦游談五五衰病閔忡忡稅駕逢身健移家得歲豐浮生能幾會搔首歎萍蓬 ○夕汎有懷 幽意忽有屬嘑尊上小舠乾坤新化理湖海渺逋逃水混秋空遠山留夕景高平生擕手好歲晚隔風濤 ○睡起 假寐凭殘易瞢騰過晚鐘□旋秋氣肅山應歲占豐潛躍從吾道暄凉自候蟲腐儒經世業多病已成翁 ○大雪擕鶴觀瀑 初雪壓高帽贏驂揚遠鞭玉龍僵不起白鶴舞爭妍山僻地無主骨清吾欲仙長吟雜孤唳歸路晚翩翩 ○晚晴 歲晏田家隙晚晴山日溫幽人神獨往古意俗誰論陳迹雲霄路閒身造化恩風檐高士傅曠代有知言 ○再遊蘇皋祠 路憶秋風舊時逢燈事殘林深天忽暝春淺午猶寒畫壁蛛絲嫚苔碑鳥篆刓自憐踪跡野到處得盤桓 ○晏起 晏起曝衡宇初春風物幽晴巒澄野旭融雪漲寒流謝俗飽閒味逃名疏貴遊仙人渺何許吾亦擅丹丘 ○元日 雲鄒又元日春意亦閒門國事支頤笏年光落手尊客擕僧入社鄰賀鶴生孫邈矣孤山老神交百世論 ○試杖 雪徑初扶杖江城欲罷燈書門全謝客行藥偶逢僧候鴈將辭澤遊鯈巳負氷湖山春意動遊興日騫騰 ○周氏別業 周郎結屋處風物畫中論晏坐泉圍榻昏鐘斗掛門山光明遶屋海氣迥埋村望望吾廬近時來共一尊 ○董純卿至 我慙楊子宅君棹問奇舟今古談能劇高閒意自投春禽從聒聒道况只悠悠相望牛鳴地過從信去留 ○籞兒廟 霽色秋移舫晴雲午過壇廣川浮野動深樾到門寒麟閣心空在鷯枝迹巳安高談入揮□返棹見歸翰 ○南樓 幽興屬遐眺凭高散餘醺徘徊出海日邂逅還山雲度鳥江天永斷峰吳越分超然俯清曠何處有塵氛 ○西湖遲徐郎不至獨往林處士墓 勝會應空負幽懷亦自聊舟移六穚永衣振兩峰高簫鼓春遊競鳶魚野興豪孤山有冥契獨往廌溪毛 ○漸翁夜過山中 寒夜平生友星江百里船風煙猶遠色虹月更新妍十載話通昔一真思入玄分携秋水岸悵詠白雲篇 ○和詠錢東畬見懷 夫君敦夙好詩寄紫雲深況值蕭條候應知遲暮心風神傳落月聲律譜鳴琴江湖渺延佇山寒增夕陰 ○張橫浦讀書臺舊題次韻 古臺全草沒閒戶半雲扄往哲猶生氣狂夫欲乞靈蝸書陰蘚碧鳥破晚煙青高節存遺傳閒來續舊銘 ○越人詩謁次韻 避俗雲邨遠經秋客鬢新寒燈閒自喜殘卷閣還親往事悲歌永西風酒力淳明朝山雨歇曳屐訪天紳 ○或誦施西亭暮春之句淒然感懷追武其韻 石磴閒高眺溪鄉豁俯臨晴巒多爽氣春事巳繁陰潮帶虹邊雨雲連鳥外林美人遺妙語惆悵細悲吟 ○兩翁來會前峰精舍 一別歲云改多病會常難天值清和景人來野水干庭空藉芳草林■〈垂夬〉認謠巒趺坐談方外吾生得大觀 ○春雨臥病朱陳兩翁至 山雨連村暗蘭舟二仲來過逢老多阻愁痡鬱初開綠樹春將謝紅塵夢久回高秋蘇病骨還約共登臺 ○夏日雨後 村莊住山麓長薄帶清川荷鍤通新水携壺餉遠田鳩聲時亂聒龍骨晚高懸好雨連宵永家家同晏眠 又 返照收殘雨幽懷步廣川對山哦得句坐樹課畦田嶺■〈垂夬〉江光迥林疏日腳懸前村晚歸牧豐草散牛眠 ○廬山 斜日匡廬道生綃水墨圖勝難長句寫深稱列仙都雲失開先寺天連彭蠡湖遙聞栗里近慙愧擁車徒 ○夏日重遊雲巖寺 老去勝懷在重過支遁房亂藤富午暝深澗襲秋涼客路逢蒲節僧窻酌桂漿煙墟莾吳苑殘照醉歌長 ○董化卿尹宜興 木落歲云暮樓船發廣川春濃陽羡茗化接武城絃雲表鵬程迥江濆鷺社便善權巖洞好慰我遠游篇 ○雲濤莊雪夜 江邨堪老我寒夜更宜詩縞嶼歸禽訝玄機厚蟄知氷潭清數石雪路漫多岐若箇孤山宅逋翁得擅奇 ○山莊暮歸 筍輿殘夢後松徑夕陽時天倒晚湖湛霞橫秋嶂奇布袍露半濕斗笠風全欹童子迎山麓燈光度槿籬 ○元日 紀曆初更歲氷霜未放春年華東去水世事後來薪海宇風塵滿鷗鳬保社新壯圖難著手寬計作閒人 ○客詩問疾次韻 習懶仍兼病巖扉日日關心神猶紫禁嗅味奈青山世意同雲薄松陰伴鶴閒樓頭孤嶂近時得盡危攀 ○次韻范栗齋讀徐蘇傳 高人同厄運龍臥得身存矻矻賃春日勞勞抱甕園野夫惟勝韻幽思寄清尊惆望堪誰語思君佇石根 ○暮春雨後至孟家瀑 空林宿雨歇近郭曙鐘寒亂水斜吞徑殘雲弱傍灘泉聲人語細山氣客裘單老我足幽勝後誰應感歎 ○送葉陳州 柳外鳴班馬城東趣去轅遙聞經賊郡重致愛民言曉色明文綬薰風進醁尊宛丘多隱逸君試訪衡門 ○廢社 高秋風煙佳興到喜獨往霜林矜春紅廢宇漫古榜豐畦禾縱橫瘴海劫蒼莾長松多逢人邂逅幸我儻 ○秦谿野泊遲朱陳兩翁 孤舟泊巳暮二老來何遲深樹共寒意東流渺風漪閒閒僧話續悄悄客懷羇返照長霞外容輝宛抂斯 ○輓周文弼 功名大槐夢冠劍一杯封清白高標在豪華此路同愁雲迷斷鴈衰草泣寒蛩一掬斯文淚飄隨宰相風 ○哭內 束□良嬿婉半途長別離浮生忽夢破浪迹尚塵縻寒杼遺殘織空巢守伏雌繐帷風雨夜怕誦痰扅詩 又 偕老舊盟廢半生清影單好名吾獨累分謗子能賢淚咽垂髫女吞聲執手言間關句曲路憶著便澘然 ◆七言律詩 客夜 下第秋夕過通濟橋 江泊寄金山僧 彭城 鄉思 趙邨夜泊 澉墅莫歸 臥病 獨往 五畝山集用杜韻 懷玉驛 黃鶴樓 多病 春日汎湖望海 雨夜客至 高臥 石門西邨勾溪至 徐襄陽過訪草堂 玄覽亭小坐懷白鶴山人 次韻鍾西皋雨中述懷 應容菴書至使者贄詩私覿病中和答 劉海村詩問次韻 入春避地澉水秋盡還山西皋詩慰次韻 山遊 有感 謝別沈默齋 再別呂東匯 春暮懷王鶴山 次韻蘇叔豹見憶 雨宿真如寺 初春海上 夜坐 秋晚溪上 九日 寓蕭寺 夜客對雨 麥山老人 趙漸翁七秩初度有詩次韻奉壽 祝思允宅夜宴 和答鍾西皋 和答徐光澤 和答鍾西皋 中秋夜湖舟對月 次韻溪翁春日天寧寺樓 西村詩賀堂成次韻 次韻鍾西皋見憶 送友 南樓 秋晚登山 西皋先生季夏詩來俯慰寥泬僕病偡秋半差強展詠三復次謝兼簡西邨勾溪二翁 送徐郎進士舉 晚眺 有懷 ○客夜 敝裘十載風煙客落木滿郊燈火村吳岫白雲家遠近瓦瓶濁酒自寒溫山靈有約慙移檄世路多歧欲斷魂惆悵歲華今向晚□衾豪思欲騰騫 ○下第秋夕過通濟橋 雨過都門秋意多憑闌慷慨酒微酡壯懷端與長汪誓偉事猶聞故老歌清禁樓臺涵月迥九衢燈火□星羅江東留滯表年晚顧影滄波奈爾何 ○江泊寄金山僧 曾憶高樓紫翠間孤舟今夜隔沙灣詩留吞海誰應護名刻朝陽石未刓三度長裾空禁掖百年清夢此江山驅馳尚冷東岡約不待移文巳厚顏 ○彭城 萍蹤今日又彭城寒吹蕭蕭舞敝纓汴泗蛟鼉爭險壯濠梁煙月遞昏明東風苑陌春襟動午夜星河劍氣橫曠代獨憐陳正字心期應不負平生 ○鄉思 鄉夢初殘曉禁鐘客懷無那轉忡忡丹心許國有如日病骨未秋先怯風空谷移文它怨鶴長雲搔首羨冥鴻封章欲乞閒身去九杞泉頭理釣筒 ○趙邨夜泊 經歲重來舊遊路荒郊殘日下高梧千艘燈火河成市五夜殷憂病獨癯新月隨人書屋近凍雲回首玉樓孤腐儒通籍慙何補自合歸山理芋區 ○澉墅莫歸 殘日東風澉墅回輕雷挾雨馬頭催青山有約羇塵網四海多虞負酒杯寂寂野芳春事晚茫茫天運杞人哀燈前試拾新詩草強半憂吟取次裁 ○臥病 長夏寒氊擁病魔捲簾疏雨動高歌糿紜末俗矜兒劇□兀孤懷倚太阿榻上光陰詩草亂山中籌算藥爐多新晴擬散頑腰腳遊興翩翩繞薜蘿 ○獨往 興到海濱成獨往千林風日淨娟娟寒山病骨晚爭瘦白鷺蒼波秋可憐天地閒愁塵夢醒煙霞勝事草堂偏斜陽深徑漁樵盡弄影蕭蕭石上泉 ○五畝山集用杜韻 桂樹青青賦小山棲遲我亦數公間鷗鳬野水尋初約虎豹秋風擁九關采藥雲林聊寄迹請纓天闕尚強顏王孫一飯終身意況復虛名國士班 ○懷玉驛 十載黃埃走病身憑茵驚見萬嶙峋遠人鳥語有真意過雨風光如莫春白日此心寧宦達青山與我故情親雲濤舊業應無恙猿鶴時來見夢頻 ○黃鶴樓 樓臺仙迹古城隅尊俎英僚勝會初全楚雄圖歸指顧清湘幽憤入躊躇江光蜿蜿晴虹迥沙渚娟娟野日虛客子自多雲水意扁舟卻羡洞庭漁 又 一雨江城五月涼重樓危檻俯蒼茫煙蕪七澤浮元氣晴樹千村動夕陽競挽龍舟懷正則遙思綵扇出明光高堂此日還蒲艾游子尊前憶故鄉 ○多病 多病倦游聊作計負山臨壑結茆堂釣竿入手江湖遠書卷蒙頭日月長春服初乘沂水興什風時度藥畦香漫勞過客談經濟習懶年來樂睡鄉 ○春日汎湖望海 雨閣替雲遲客遊荻灘桃浪信輕舟病身秪合伴孤鶴健語猶能回萬牛隴樹陰成悲宿土煙蕪影斷見浮丘沙棠擬續招尋興更汎蓬萊清淺流 ○雨夜客至 曲已團蒲午夢殘鶴聲報客小橋灣翠屏寒暎萬銀竹絳蠟秋酣兩玉山道意自慙違俗累酒船真負問奇還紫萸黃菊重陽近突兀星厓擬再攀 ○高臥 病夫高臥星厓上野情幽事靜相宜晚山如揖抗塵表晴雲有時來坐隅閒身日月衣裳懶勝地禽魚造化私汗青尚論百世士栗里蘇門我得師 ○石門西邨勾溪至 野人淪放紫雲谷勝友連翩根竺村古渡晚寒初艤棹萬峰秋靜獨開門歷探幽壑尋三秀深話清鐙臥兩尊不厭山家淡風物還來茆屋負朝暄 ○徐襄陽過訪草堂 野情於世自蜩鵬一壑蓬蒿手自營昭曠觀游心獨領狹斜岐路夢還驚柴門反鎖封秋蘇畫舫深維探晚英滿意對牀泉石話三年今得此懷傾 ○玄覽亭小坐懷白鶴山人 遠寺疏鐘送夕陽危闌獨凭於歌長高鴻望迥暮天碧野蝶愁牽霜葉黃對影作雙真自愛百年強半尚須忙深踪懶性過從斷猶憶清吃舊楚狂 ○次韻鍾西皋雨中述懷 苦雨經旬淹淑景早雷十日驗餘寒庭梅寂寂簾前落湖草青青鏡裏看深谷鶯花□冷淡浮家雲水尚盤桓殷憂無那堪誰話搔首斜陽獨倚闌 ○應容菴書至使者贄詩私覿病中和答 寒林斜日動柴門一舸遙遙入海村七字通名孤解后尺書欹枕得溫存京華消息關心遠野戍風煙望眼昏萬里江湖分終老平生贈處欲重論 ○劉海村詩問次韻 感歎壺頭念少游危蹤到處浪淹留青山食力荒三徑白首携家訪十洲夏半梅黃憐節物雨深苔翠上衣裘四郊戰骨縈芳草斜日孤城怯凭樓 ○入春避地澉水秋盡還山西皋詩慰次韻 寄迹荒城似謫居還家病骨戀箯輿山棋雨翠秋容淨林■〈垂夬〉霜紅野眺舒憂國多虞懷耿耿信天定分意如如獨憐萬卷成焦土遺恨連艘失載書 ○山遊 杞山秋高風日好獨扶藜杖步晴岡達觀浮世身如寄任狹當年氣巳降雲水茫茫去鳥沒煙霞隱隱歸樵雙清林孤眺坐成晚遙見疏林明夜缸 ○有感 欲向西風酹一尊乾坤何處著英魂百年事過風前燭千古名傳海上村香火半龕誰地主孫枝一葉是君恩夕陽滿地傷心淚付與江流自吐吞 ○謝別沈默齋 僦居殘夏入高秋世難存身迹漫投瘦骨稜層刓坐榻故鄉艱阻賦登樓山中猿鶴多歸夢天末風煙倍客愁萬類兩間同逆旅遠遊還問武陵舟 ○再別呂東匯 涉歷危途次水村支離病骨傍人門滿林風葉秋聲碎四壁寒蛩夜語繁客況春溫懷地主鄰家社會憶鄉園卜携便覺情無限回首霜空欲斷魂 ○春暮懷王鶴山 三月風光今又暮四郊雨意喜全收春愁無那憑桑落午夢將成破栗留鄉國創夷誰側席故人丰采獨登樓空林暮色增惆愴何日東岡續舊遊 ○次韻蘇叔豹見憶 詩句遠投多病客野心無那不羇■〈犭員〉秋來曠度□縈夢老去端居獨寤言困鶴風雲羞短翮蹲鴟伏臘飽荒園剡舟遲爾維星石起我高談雪浪翻 ○雨宿真如寺 夜雨僧齋滯客輿清燈高榻信吾廬玄談種種浮生名茗碗深深坐醉餘雲路造天無欵段野情隨地有華胥廿年回首紅塵夢寒影空堂自愛予 ○初春海上 積雨晨收好風日瘦藤危屐試春袍山中日月人空老海上煙雲興獨豪隱約野芳初亂眼鬱紆幽思欲揮毫詠歸樵徑者誰子徙倚殘陽首重搔 ○夜坐 開門見月來松徑掃地移牀傍石渠寂歷寒螿共清夜咄嗟浮世托籧廬黃虞道在生何後溝壑盟尋老只初一咏一觴還自笑明時野調獨迂疏 ○秋晚溪上 坐占清溪瘦石雙風流想象鹿門龐高歌草澤時空晏卑聣雲臺氣巳降老去閒愁消短榼醉來佳句墮寒江歸輿伊軋松堂晚零亂殘陽上半窻 ○九日 感時今日重陽節扶病雲邨第一峰黃菊深盃桑落酒青出高帽日斜風道違末俗空孤憤詩與秋濤合並雄忽憶蘇門遙悵望欲家遼海謝過逢 ○寓蕭寺 □客閒情與世疏息肩聊得借僧居夢殘午枕鶯聲裏詩滿橋亭野色初經濟有懷猶浪迹乾坤到處是吾廬十年世路塵勞障來謁禪關得起予 ○夜客對雨 風雨茆堂入夜寒一尊相對共清歡盟深魚鳥便林壑病中煙嵐痼肺肝孤燭話殘衣袖薄小山賦就茗甌寬老懷時事頻驚慨意氣相逢引劍看 ○麥山老人 麥翁清時甘陸沈蹤跡迢迢煙霧深石轉醉眠月皎皎松圍晏坐秋陰陰閒携隻影雲隨屐幾見行人雪滿簪朝市語聞應洗耳登高為賦考盤吟 ○趙漸翁七秩初度有詩次韻奉壽 憶昔天門曙色開連翩竝馬直廬回高翰徼外清風播遐壽壺中紫氣來別圃序芳觀物興平槎對景擅場才村翁許入香山社雅祝還稱北海盃 ○祝思允宅夜宴 殘陽隱地紅炯炯角巾弄影青離離瞑煙散空歸鳥下白露被野寒蟲悲劇談雜出觴政亂佳句欲吐燈花知野人夙抱杞狂疾假日偷歡同鷾鴯 ○和答鍾西皋 閔雨長歌雲漢什得秋賸有大田風新涼病骨逡廵健野水漁舟遠近通清夢有徵多勝事舊題無處不塵籠扶携擬踏西皋路共采芙蓉帶路叢 ○和答徐光澤 一緘三月紫雲灣深迹棲遲鹿豕間兆喜燈花符昔夜擅場詩句破衰顏病身遙謝金閨籍草坐常從野老班自愛山村凉意早溪南楓葉未秋丹 ○和答鍾西皋 一聲秋信葉邊聞早見西風度朔雲塵鏡紅顏吾喪我雪舟清興客懷君壺頭閱世時何晚谷口耕巖日自曛撫手知言千載上蘇門長嘯有遺文 ○中秋夜湖舟對月 一年好月是中秋向夕呼舟抱病遊大地清輝翻白晝良宵幽興屬滄洲湖山夜色孤篷遠天水寒光兩鏡浮酣坐不知吟嘯永闌干北斗挂峰頭 ○次韻溪翁春日天寧寺樓 闌干徙倚雪晴初十日東風百草蘇全晉夕烽清塞徼片帆春興滿江湖漫堤新水鷗前永過雨遙岑鴈外孤千里河山閒放目壯遊曾憶賦三都 ○西村詩賀堂成次韻 少築巖居俯釣臺更亭絕巘望天台入春窮谷還桃李避地閒門自草萊叩石適歌凉月上捲簾滄海暮潮回多情張老斯干頌匝屋煙雲為爾開 ○次韻鍾西皋見憶 落木殘陽獨倚樓歸雲寒擁晚山稠煙霏好語傳雙鯉湖海閒身擅一丘塞北戎心驕未格江南民病愧先憂孤燈長劍空三歎衰鬢繁霜奈九秋 ○送友 棘寺高材起陸沈翩翩白馬向楓林歌聲相續山村靜別意無端江水深千里霜威生畫戟孤城秋色上瑤琴病夫悵望留無計寒月荒郊後夜心 ○南樓 清吃獨上山樓晚黃落空悲海國秋遯世野情從棄置安巢歸翼自嚶呦勳名夢斷圖煙閣病力時看理釣舟歲晏陰晴苦難料竹椽桑土漫綢繆 ○秋晚登山 衰病深邨過客稀經秋短布一衫衣日邊巧宦名爭顯澤畔幽人見獨非薄暮雲屏空翠重疏林霜沛熟紅肥山頭抱犢歸來晚歷亂殘陽滿磵扉 ○西皋先生季夏詩來俯慰寥泬僕病偡秋半差強展詠三復次謝兼簡西邨勾溪二翁 懷人詩句綠陰暮抱膝怡情紅樹村木榻漸移當蔭石角巾時倚傍溪門松陰晴景湖天迥沙磧秋灮海氣吞白髮青山老佑己裴回唫弄入黃昏 ○送徐郎進士舉 馬蹄特特赴春風如砥周行萬里同空谷離懷悲冀越曲江豪思薄雲虹褐袍引對螭坳近鵶墨書題鴈塔雄野老若為長路贈贈君椽筆撼玲瓏 ○晚眺 羣卉隨風已作塵遊絲無力可留春文章今日誰知己氣味茲山是故人虹外晚天青霮■〈雨上對下〉鳥邊煙岫翠嶙峋悟空寺後荊湖曲投老千金合買鄰 ○有懷 歲晚空山獨拄頤扁舟載酒愜幽期風雲懷抱崎嶇路泉石交遊夢寐思寄興酒卮聊把手縛人詩律幾顰眉一鐙相對高齋下遮莫西林月落時 ◆五言絕句 晚度 春雨 節婦 江船 領客觀瀑 ○晚度 壓水雲欲墮吞江虹未收野人聊自適吹邃滿滄洲 ○春雨 霡霂林皋暗低迷草樹平春膏浹南野吾欲偶鄰耕 ○節婦 士有不奪志今見閨中英一天戴白髮隻影沒青燈 ○江船 水禽戲澄碧風竹弄清妍被褐江船客窮年守太玄 ○領客觀瀑 我履解贈爾雲中聽泉去歸來還履我怕落風塵路 ◆七言絕句 奉餞季父之永州倅依韻 山閣 春病 秋晚 勾溪和什來再用原韻 金山吞海亭 歸夢 歸期 沈公橋 憑几 扇畫贈豐厓 題畫寄梁仲 震澤歸寄前峰僧 月林僧舍 金粟蘭若 望雲 徐南塘惠借袁海叟集附謝 賦秋泉 南橋 復陳勾溪 春雨臥病朱陳兩翁至 除夕 魯山 次韻西皋感事 野泊 湖外郊行 一竹 悼鶴 和錢海石給舍韻 招朱懷泮 泊鉅野 詩成 聞翁七袠 夢儲 ○奉餞季父之永州倅依韻 殘日遠峰明陸離別情惆悵風前盃竹林今古清風在猿鶴東山首重回 ○山閣 衫浥嵐光先雨潤樹酣江氣未秋丹飛流千尺憑闌外并作蕭蕭六月寒 ○春病 山日冥濛籠野煙碧桃紅杏鬬春妍老夫獨負看花約布被蒙頭白晝眠 ○秋晚 遠浦長霞弄晚晴釣絲搖颺拂滄瀛幽懷自適無誰語寒日秋波盡意明 ○勾溪和什來再用原韻 夢斷紛華幾歲年煙雲況味只蕭然草玄筆硯消長晝今雨都忘舊雨船 ○金山吞海亭 江面峰頭巧著亭澄波玉宇兩爭清倚闌客子心如水何事沙鷗亦浪驚 ○歸夢 故山秋老親闈冷游子夜長歸夢多獨倚蒼茫動幽興卻慙容易脫漁簑 ○歸期 歸期屈指巳無多木葉蕭蕭笠澤波只尺三高英爽在笑儂懷檄又經過 ○沈公橋 兩涯寒碧成周道千尺晴虹跨水雲別浦歸人多悵望斜陽搔首劇思君 ○憑几 海宇浮雲幾去來山邨佳處獨裴回春光巳謝還秋信天只峰頭夢未回 ○扇畫贈豐厓 遠路歸來巳白頭豐厓猶似舊時秋長藤短褐行吟處不道山翁是故矦 ○題畫寄梁仲 海上春山渺莾中長藤到處識髯翁貴游無數花間騎萬態風光適意同 ○震澤歸寄前峰僧 千里煙波一日程勝游猶恨欠山僧夜歸劇憶前峰翠曉起闌干試一憑 ○月林僧舍 月午天霜破衲寒梵音蕭颯度林端經殘香燼秋寥泬時有風枝語夜闌 ○金粟蘭若 野老山僧意味真瘦笻高笠往來頻十年著我東林社更道何曾見一人 ○望雲 郊原新綠正豐茸晏起鉤簾曉霧空造化無邊生意浹春雲彌望濕東風 ○徐南塘惠借袁海叟集附謝 柳風桃日滿林廬湘帙緘開午夢餘詩律沿唐追晉魏一編落手得權輿 ○賦秋泉 微霜昨夜下庭柯東岫朝來爽氣多偶過溪橋探三秀驚看白髮昭滄波 ○南橋 一曲溪流兩岸松石梁蜒蜿臥晴虹硜硜拄杖歸來晚月挂東林屋上峰 ○復陳勾溪 此地重來巳十年林廬水檻故依然過門不是忘相見剛有東風送客舩 ○春雨臥病朱陳兩翁至 一丘高臥閒雲共二老相過舊雨同續續江湖十年話支離病骨起春風 ○除夕 一年將盡此黃昏坐撥殘爐火尚溫六十來人今曉事春風一夜到柴門 ○魯山 周行轍跡幾經年故國青山夢寐牽桑梓陰陰丘首地鄉雲爛爛帝鄉邊 ○次韻西皋感事 野人無意卜潛虛眉宇閒愁久破除白髮青山隨拄杖殘骸應是乞來餘 二 十日開門風葉多病懷今巳入無何嗟卑歎老真癡絕昨見黃童髮又皤 三 堯年九歉今始收滿車■〈禾罷〉稏勝封矦葛巾漉得新缸面客過山前底死留 四 不問金華舊牧羊屋頭丹井半苔荒凌雲賦就多仙意笑託山靈酧一觴 ○野泊 滄江茫茫白鳥度丹崖冉冉晴雲流舟橫野渡倚殘照日短風煙生暮愁 ○湖外郊行 青鞵短策湖雲東漫摉妙語酬春工野煙漠漠吞江樹晴雨絲絲織晚空 ○一竹 薇蕨聲沈舊業空首陽何處訪高蹤氷霜大地同搖落挺立孫枝殿朔風 ○悼鶴 朔風殘雪滿雲邨一訣仙姿欲斷魂撥盡寒爐夢耶否夜深明月懶開門 ○和錢海石給舍韻 詩酒留連到病翁綠波芳草暮雲東夕陽歸去酡顏色贏得籃輿兩褒風 ○招朱懷泮 山光翳翳日沈霧風色蕭蕭人倚門聽得寒空呌羣鴈欲尋之子水邊邨 ○泊鉅野 凍雲寒月遞昏明游子躊躇怯遠征身在畏途親在夢魂消飛霰打篷聲 ○詩成 雲邨病老語多哤造次詩成雜宋□還遡開元論風格拾遺壇上樹旌幢 ○聞翁七袠 幽人萬遍課參同只恐勞生事事慵高枕山房還靜聽十千八百五更鐘 ○夢儲 情鍾物化合并難入夢來時散曉寒春夜若為經歲永病魂與爾得盤桓 ◆六言 【 附】 諸弟秋試 下邳阻風 ○諸弟秋試 羣季秋風桂子病夫夜雨蒲團黃妳味餘雋永青雲望入高寒 ○下邳阻風 家近心情如醉路難風浪拍天春雲過眼無賴野日蒙頭獨眠 ◆五言排律 雲遊雲岫峰 天只峰晏坐 ○雲遊雲岫峰 深雪撩狂興長□弄曉寒翠凌孤突兀玉拱萬巑岏勢合疑包地塵空愜凭闌野情多僻尚閒處擅奇觀得句浮眉宇抒思入渺漫詩魂清到骨仙意欲騰翰認路樵無跡題名竹有瘢餘生饒樂事無地著憂端 ○天只峰晏坐 多病連三歲閒情擅一丘杖錢疏後計方藥慣前籌白首紛如歎青山黯爾愁孤衷危 聖主奇數負通侯盤澗從真隱詞塲謝昔游揚雄奇異代鄭谷許同流 |
| neil | 張貼於: 03月23日 16: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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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許黃門先生文集 明許相卿 黃門集卷二
●黃門集卷三 浙滸 許相卿 撰 疏 ◆疏 論內侍納銀贖死 論內侍義男廕官疏 論政權疏 論朝覲考察疏 論罰言者疏 乞恩送幼子疏 乞恩養病疏 乞恩致仕報籍疏 ○論內侍納銀贖死 題為信初命誅兇孽以慰神人事臣聞令出惟行弗推反又聞曰有功不賞有罪不刑堯舜不能以為治信然哉則臣於今日斷獄不能無惑焉而職司獻納是謂得言遭逢 聖明是謂可言於此嘿嘿無所逃罪故敢陳其愚忠幸 陛下裁納竊照犯人張銳張忠于經王欽等罪惡臣不能徧以疏舉其屢訊而具服者載於刑書渙於綸音炳如也有一於此罪不容誅眾惡畢彰百死莫贖又何讀□方其憑寵靈擅威柄毒流怨積以致神器幾危逆潘乘隙 先帝憂勞崩逝厲階禍本實自羣兇臣意 孝廟神靈之震怒 兩宮慈愛之痛忿天下臣子之悼恨而舉欲甘心焉者殆皆鬱積磅礴無所於逞臣又意 興獻帝之在潛藩憂本根之將顛思休戚之與共切齒憤懣何以為情 陛下旦夕視膳葢嘗經於睹記矣廼者登極首逮兇邪列聖格歆薄海悅服端始於此而數月以來天誅尚逋明旨中革元姦巨憝許之減死贖金斯言一傅羣望大駭詎意正始渙號遽巳棄信失刑神怒□而再鬱人怨解而復結不知 陛下何以對越□□何以承顏 慈壽何以上慰 興獻帝之靈何以布大信於天下臣民是以前日人心庶幾 孝皇太平之望比來識者慮有正德紛紜之漸矣先帝巳誤 陛下豈容再誤耶且昔者不察而墮姦法固在也今也獄成而聽贖并與法而亡之矣祖宗勞神遠慮立法為千萬世之防 陛下秪博數千萬金以廢之豈不甚可惜哉政以賄成法由□□臣恐自今人皆不復畏法惟務積金有金而□無不免以必免之計肆無涯之心臣又恐將來禍亂不但頃歲之幾危而巳然羣兇得肆於昔所謂非一朝一夕之故猶可說也彼於 陛下無糞除之勤無阿保之舊而亦欲僥倖以釋愆釁以續要領果何術也恃左右者先為之容也左右之為此度已異日之將出於此故力為之地所以自為地也臣以為若人亦可誅也不獨若人也刑部尚書張子麟都察院右都御史張綸操三尺法司天下命古皋陶之任也干紀羣兇不能亟議早決故爾遷延曲為比附雜然眾犯概以大辟原其意非□□輕以入重廼欲推重以附輕俾得徐肆寅緣巧惑聰聽矧大獄未竟堅疏乞歸不圖始終不聞執奏避事保身殊非大臣守職任怨之義臣聞春秋治惡必先黨與子麟等尤可罪也如蒙乞勑法可將銳等首惡悉照原擬明正典刑其餘某等殛竄放逐并左右先容者連坐黨惡以謝天下仍黜□麟等以為舞法利姦之戒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論內侍義男廕官疏 題為裁侍恩以伸公論事臣聞爵人於朝與眾共之刑人於市與眾棄之眾則論公公則民服故刑賞者人主所得專而不得私也頃者欽凖廕授太監張欽義男李賢錦衣衛世襲指揮同如一時騰物議乖舊章累新政有必不可者兵部尚書彭澤肇言之兵科給事中許復禮等又言之工科左給事中安盤又言之人三為眾人不啻三論亦公矣而 陛下初諭曰巳有成命了再諭曰巳有旨了□諭曰該衙門知道是必欲私之也夫朝廷之政公則一致私則萬殊恐中外貪競小人自此乘隙□踵有非分無厭之求許之名器黷濫何以成朝□不許則是業巳啟之而何以阻之臣聞故兵部尚書于謙再造社稷官其子冕為錦衣千戶今兵部尚書王守仁克平汀贑官其子正憲為錦衣百戶賢非欽之子欽之隸耳欽非二臣比而賢官崇於冤與正憲是忠勳大臣之子曾不若近倖中人□□天下徇國死事之臣其誰不解體然則欽為□國經澤等為失官守臣等為負言責 陛下守祖宗之法亦似少失初意矣 陛下念欽使令之適服役之久寵以賜金優以加俸識者猶曰非德賞也而濫恩如此人言如此 陛下尚吝而持之豈欽甘言媚謁有蠱奪寵靈之巧而眾方蛇盤蚓結陰伺曲贊又將籍為化日之地者乎 陛下重違內豎而輕拒士大夫也董仲舒曰天人相與之際其可畏也嘉靖建元以來冬無積雪春多霾風意者刑縱賞濫號令失常之應 陛下亦嘗槩於中而求其端矣乎臣為是懼伏望寢前命褫賢官以重爵賞以回天意亦以塞小人非望之圖成清□無私之政臣不勝惓惓 ○論政權疏 題為體剛德操政權以折姦防亂事臣惟天下政權必出於一一則治二三則亂上操則治下擅則□□公卿大夫士衛翼奉行之則治匪人僭干之則亂臣嘗稽往迹參近事以此推之百不失一故□ 今日誦詔令窺政權切慮深疑殷憂大懼繼之涕泣不能自己凡在有位義當亟聞臣待罪言官若更隱忍死不償責是以冒昧言之伏惟 仁聖察愚忠而裁其罪竊覩 陛下入繼大統御席未寧登用耆德嘉納忠讜申勑法守裁抑僥倖竄殛兇邪不旬月間盡復 祖宗之舊可謂明也巳矣可謂剛也巳矣海內欣欣引領屈指以期治平曾未再期偏聽私撓秕政乖令日以益其殆 陛下明少蔽乎剛少懦乎操權未得其術而陰伺巧移以謀矯竊者居中似有人乎臣恐自今漸實生習習實生常他日矯以疏大臣矯以逐諫士僑以徵玩好矯厶興土木矯以事邊功矯以私刑賞將來之禍不可稱諱雖有智者亦無以善其後矣臣為□懼請得舍其細論其大者崔文左道罔上輔臣懇懇為言漫以知道答之言官交章勿論也羅洪載守職逮繫秘獄大小臣工疏十七上而說不行近又庇崔文之奴奪法司之守罪林俊以違旨怒言喀之奏擾矣其他事涉中人曲降溫旨於法有□則曰免提問於罪難贖則曰送司禮監奏請發 □無功乞廕則曰與做錦衣衛百戶然則昔登用者今播棄昔嘉納者今拂逆昔申勑者今沮撓昔裁抑者今批復此與正德之初何異而明哲剛廉之士雖欲盡節謁忠勢可得乎臣聞俊將為去計矣俊士望也俊去而俊之類臣知其不能留矣中間或有懷祿強顏依阿隱忍與近習私人相表裏以偷歲月之安幸禍之萬分一於不吾逮者其猷為識趣臣以為非直非俊之伍是亦私人近習而巳矣然則 陛下將與近習私人共理天下乎天下且帖然乎臣又知其必不能一日安也夫今日之天下寧堪此輩再敗壞耶譬之人身在昔病巳□危傷生縱欲有旦夕不救之虞然元氣猶壯一□□中可以立起 武宗承 孝廟之澤是巳於今病雖稍蘇元氣憊其不必酒色七情百毒之攻之也溫涼忒節食飲不時遂至長巳 陛下承 武□之禍是巳故勵精圖治舍巳從人庶幾可以巳亂而況羣小竊權紊政以趣之哉伏願 陛下□□覺悟收還威柄法大舜勿疑之勇奮齊威烹□之斷取弄權干政尤無良如崔文者勑送法司處之重典以塞人心以警其類然後務學親政遠色去讒綏留故老延訪忠言詳察民隱宮府一體上下一心則德可堯舜治可商周功可 祖宗陛下享無疆之祚羣臣與弼諧之榮近習私人亦得以同樂和平矣否則人心將去天命難諶實 陛下之憂亦羣臣之羞而近習私人固非便身之圖也臣實畏之 ○論朝覲考察疏 題為明肅政體以作新吏治事臣聞天下治亂在庶官欲庶官各舉其職以登於治則惟賞罰當而勸懲之道昭焉爾周官之法太宰會羣吏之治詔王歲終廢置三歲誅賞我朝三年朝覲考察葢用周□而加嚴焉臣竊聞 高皇以逮 憲皇 孝皇□世贓墨之譴至於大辟遠配賢能之褒錫以綵□羊酒此 祖宗之治所以吏稱民安方駕前古也行之既久玩弛姑息漸失初意昭得近年朝覲宮員吏部考察畢日該科道等官於御前面劾不才請旨拏問葢未聞分別等第應否也或 聖恩饒免則其間不肖者為幸國法遂行是其間賢者為誣而況考察之後不才黜去者多不與待罪之列賢能留用者顧皆在被劾之科其又有治行出眾應得褒嘉者槩受屈辱尤非所以覈事情公賞罰而昭懲勤也 祖宗之法豈端使然哉是在政體事勢固當振舉之時而俗壇獘極宜動深長之慮恐難因循姑息如前之為矣竊思十數年來賞罰大權兇邪竊弄非特無章幾於倒置雖違世特立不為沮勸者不敢厚誣天下為無人而中人之資隨時風靡往往而是故士人心術壇而廉節虧矣廉節虧而民病亟矣民病亟而愁苦怨咨干逆陰陽淪胥盜賊職此而已 陛下膺運中興勵精復古今日大計誅賞之始斯民一新觀聽之時正□書所謂宜用重典董仲舒所謂必變而更化者也伏乞 陛下遠稽周官上繩 祖武大奮明斷勅下吏部惟以萬姓為心罔恤一家之哭嚴汰不職匪才勿拘常格故事本部該司仍將考察過□下官員貪酷闒茸名迹顯著者數人治行廉能聲實卓異者亦數人各寫手本至說事日期預先於東闕門下會同科道等官知會候至御前將不才者指名面劾請旨拏問賢者能者指名面奏請旨褒異或賜筵宴或錫金帛餘者量為戒飭其布按二司府州縣佐貳官并各正官以事不在任者行令廵按御史嚴覈賢否得實劾奏轉行提問擬罪發落奏報仍勑吏部將應該考察官員預先案仰該城取具歇家結狀務聽說事面紏以昭賞罰以示勸懲方聽其去如此庶幾大典不為具文足以鼓舞人心丕變士習慰塞民望弼成至理矣 ○論罰言者疏 □□宥敢言罰失職以昭懲勸事臣抱疾私居伏讀邸報吏科都給事中李學曾論比來賞罰命令不□者數事禮科給事中章僑劾東廠太監芮景賢罪狀有六戶部主事林應驄認罪回話遂及優禮大臣俱奉欽依各罰俸有差臣不覺歎息自恨□職無狀愧服三臣之忠鯁深惜 陛下氣驕志□迥異初心甘蹈過舉也書曰從諫則聖詩曰詢于芻蕘夫聞諫而從不待諫而詢往哲虛心舍巳以求合乎天下之公每如此今 陛下不惟不詢且不能從又加罰焉恐非所謂與治同道者也夫使三臣者言或未當尚冀優容以勸來者況頃來戚宦私人破格之恩權豪近幸骫法之宥言官章疏咈違之批答謂學曾言之不當恐不可也郭九皋四品守臣為一郡父母師帥景賢據其部民一面之詞奏行逮捕千里之外傳所謂父子皆獄是無上下也不然僑何親於九皋何仇於景賢特為朝廷惜此事體耳謂僑言之不當可不可也 陛下初政延用故老溫綸異數鄭重優隆葢將賴以共安社稷凡所建白未能盡見施行廼復詰責其字畫左謬若秪使之奉行文書然者諸臣何以安其位而行其志應驄之言似尤不宜謂之不可也然則三臣者 陛下果何意而罰之俸臣未遑援引□聞姑請以覩記 聖政質之嘉靖改元以來陛下批答言者始曰這所言有理葢深嘉之繼曰知道了尚漫應之又曰已有旨了似巳厭之又曰如何這等來說則怒之矣今者直罰之耳又曰本當查究然則又將有甚於此者矣 陛下一人之身再期之間從違如此夫豈羣臣遽皆變移狂惑莫能將順德美抑或 陛下深居高拱親宦官宮妾之時多接賢士大夫之時少樂謟媚之言恃盈成之業逸欲日勝驕怠漸生也晉武帝以平吳怠隋文帝以平陳驕信史記之至今陋之 陛下睿質聖志天下想望上希堯舜三王而顧乃下同二君豈不大失中外之望也哉況今東夷蠢動北虜狼顧潢池弄兵之赤子所在蠭起官軍俸糧■〈垂夬〉支動十數月計數動十百萬邊倉儲蓄不給周歲南都早疫方數千里近者威茂又以地震告矣人心皇皇正 仁聖憫懼延訪亟圖所以消弭拯綏之時匹夫有言宜若重於泰山而三臣相繼因言得罪殆■〈垂夬〉未嘗少加 聖心乎風旨所布盂水隨形臣恐自今大小臣工以言為諱朝政闕遺生民困阨中外姦欺莫得上聞 陛下孤立蔽欺之中顧倚近習私人共圖社稷至計岌岌乎危哉臣誠懼大患義愧敢言懷不容巳非敢黨三臣以自為地也若臣者少嘗有志長不如人 陛下擢司言責巳再閱歲曾無忠言嘉謨上悟 聖心少裨時政方恥素餐而學曾等乃以言罰俸比肩同列臣實厚顏如蒙收回學曾等三臣罰俸前旨仍罰臣俸以懲失職更乞以學曾等建白一一勑付各該衙門議擬施行庶有得於不遠復之義而 陛下無捵納諫之明臣亦少免尸祿之愧且俾失職如臣者戒敢言如三臣者厲賞罰當懲勸昭人心奮忠益畢陳闕庭無壅禍亂可防治平易致矣臣不勝惓惓 ○乞恩送幼子疏 奏為乞恩送幼子事臣伏覩大明會典一欵凡官吏監生妻故送幼子還鄉行勘是實具奏送順天府給引照回欽此臣原籍浙江杭州府海寧縣人由進士選授前職妻子隨任方誓披瀝以圖補報奈何命途多舛私故相撓臣妻李氏以嘉靖二年八月十二日病故遺下幼女僅周七歲前妻幼男一十五歲未周女又遠在家鄉四千里外幽明隔世嬰孫異鄉誠可憫惻臣之父母聞計驚慟又不知其何以為情熏心憂患臣實以之雖欲勉強在公而情牽內顧安能展布奮勵盡心事事為是萬不得已援例陳情伏乞 聖慈矜憐特勑吏部行勘令臣照例給假還籍慰籍臣親安集臣子依限前來供職感恩益深圖報益怄矣 ○乞恩養病疏 奏為乞恩養病事臣原籍浙江杭州府海寧縣人由進士選授今職嘉靖二年八月十一日臣妻李氏病故奏乞照例送幼子還鄉吏部覆奏送順天府給引照回至嘉靖三年三月間舊患便血痰火等病復發變成癃閉等證病勢轉增限期將及於四月十三日具奏乞恩養病義男定忠齎抱赴京□□巳五越月屈指過時不知消息畏途萬里高天九重豈其遂淪風波不覩天日薄命厄會或當有之臣偃伏待命以日為年望久而疑且憂憂深而病益劇臣恐溘死未及聞命則長逝魂魄亦將私恨無窮臣欲奔斃道路則死於溝瀆等耳又將姑待的實音信再行陳乞則愈致稽違自速誅譴臣前卻狼狽輾轉憂惶身無所容病益深痼萬不獲巳忍死陳情復干 天聽如蒙勑下吏部移文原籍官司勘臣患病是實容臣在家調理不幸且死得明命以瞑目幸而視息少延氣血旋復即當奔赴禁垣批鱗碎首為臣死所無復遺憾是臣進退死生秋毫皆 陛下力也 ○乞恩致仕報籍疏 奏為乞恩致仕報籍事臣見年六十六歲浙江杭州府海寧縣人由正德十二年進士選任兵科給事中嘉靖二年九月十六日給假送幼子還鄉隨患便血痰火等證嘉靖三年四月十三日具奏乞恩養病嘉靖五年十二月初六日臣繼母居氏病故次年五月二十五日臣父滋繼復病故積禍熏心奇痛刻骨前病因之時時間發日事醫藥有加無□氣血兩虧齒髮倏變沈綿既久平復愈難不意衰□跧伏之人濫得過情不虞之譽累經撫按并□堂科道等衙門薦舉節蒙吏部移咨都察院勘合劄□浙江廵按御史轉行布政司府縣催取敦逼赴部巳具病因告鳴外嘉靖十八年五月內本部題奉欽依補禮科給事中本年八月內舍人李茂春齎到本部劄付令臣到任管事伏惟 聖明當天羣物快覩海內才智之士與時俱奮幽側覬獲明揚閒散轉圖華要下至卑冗技能亦思服役禁近以分霑霈澤與被光榮臣雖性資闇劣至於知覺利害猶夫人也忍獨甘老山林終萎蓬藋上十違命之誅下速近名之謗以自絕於生成哉惟臣子之於君父事無不欲盡者心也時有不容強者力也臣早因多病孱贏乘以殷憂摧割精漸銷亡病益深痼同里交親絕迹慶弔殆巳十五六年□來年踰六十有如七十許人體力不勝衣冠朝哺半在牀蓐絲絲殘息難望久延不幸臣呆早夭□孫年未成童勉屬後事令其服田海鹽山村改□鮑郎場竈戶以供課養生臣遲速俟時委填溝壑□望 皇上察臣愿忠愚悃憫臣垂老宿疾乞初吏部容臣原籍致仕儻得死正丘首臣瞑目長逝銜恩九地永永無極矣臣下情□任戰慄待罪候恩懇欵哀祈之至 黃門集卷三 ●黃門集卷四 浙滸 許相卿 撰 書上 ◆書上 上王陽明先生 上邵二泉先生 上湛甘泉先生 上祝虛先生 與鄒謙之太史 與劉梅國中丞 與汪惟賢太守 與許廷美方伯 與東橋顧華玉參政 與莊渠魏子才學政 與南溪吳德翼方伯 與毖齋查原博參政 與朱應周參政 與鄭伯興考功 與孫山人太初 與衡山文徵仲內翰 與崔同仁少參 與徐子謙太守 與況廷光大尹 與郭于周大尹 與張元傑給舍 與鍾西皋彥材太守 與徐東濱子正 與一所金汝白督學 與容菴應邦升當書 與東畬錢公良太守 與錢海石懋垣司諫 與鶴山王子揚吏部 與張蒙溪尚書 與邵天祐方伯 與徐可大參政 與漸齋趙鴻逵參政 與浦汝器侍御 與定齋王天宇 與唐新洲大參 與沈少泉司課 與杭州楊別駕 與嘉興林別駕 與魏邑侯 與靜峰張惟喬學政 與文溪鄧士魯 ○上王陽明先生 某罪戾餘生違遠矩正懵禮負教慚懼何言伏惟道化□猷坐殿南服炎荒絕徼久外天日之夷一旦□□之聖治輿圖中竊覩平復田州一疏遠猷深□夫豈近世功名之士所敢覻其藩墻某跧伏堊堵亦為吾道增氣舊聞清恙時切馳戀伏惟倍萬崇攝以底康豫無任切禱 又 違□道範忽巳易歲昔者及門為役之日枯瘠方有生意巳而霜霰斤斧戕賊相尋矣某旅進竊祿以疾告歸計在秋冬之交洗心趨侍夫子矜而沃之餘潤以淑此生拜賜之辱所謂生死而肉骨也 又 某承乏諫省深懼弗任伏蒙不遺賜之嘉貺督以誨言欣戴秪服圖惟策厲以無忝門下不意先太宰奄爾薨逝伏惟純孝至哀何以堪處竊冀強饘從制以任斯道以幸末學以慰天下切禱 又 溽暑伏惟台候百福頃奉勤誨粗心懵識未敢謂有見處巳如暗室漸覩隙光由茲以往或得與觀天日之大拜賜之侈殆於罔極矣伏惟為道崇護茵□以迓天庥 又 某聞教以來日嚴顧諟病耗疏劣自榮弗前寤寐依依函丈之下也執事方今為國長城坐殿南服時平志遂然後歸西州表東海某得後諸生霑餘潤□與聞斯道日夕以冀昧干崇嚴悚仄無已 又 某稔惡死不塞禍家君奄棄諸孤摧割萬狀偷爾苟活伏承尊慈遠頒賻慰曷任感泣仄聞仗鉞南紀茂建殊勳斯道妙用格天震世甚盛某罪殃餘息秪恐溘先朝露弗及快覩凱還謹遣兒子過代申謝私遙瞻旄纛曷勝隕絕 ○上邵二泉先生 闊奉教範積有歲年睠懷造就之私未嘗一日忘拜賜也伏惟執事年德彌劭聲實竝隆無任為斯文忭慰某志業疏迂抱病山谷臞然故諸生也時從長老憩棠陰頌餘愛耳 ○上湛甘泉先生 某惡稔禍鍾家嚴無祿日月不居奄將就土酷罰殘息無望更生惟是遺行一二恐遂泯焉無傳不肖孤死且不瞑伏惟執事大人辭嚴袞鉞事關述作僉屬信傳不肖孤舊執羈絏之役恃此輒敢忍死狀述先行一二以陳于下執事伏惟夫子矜而賜之一言以信其小善庇其遺孤海渺山崇曷足仰喻恩貺阻遠不得違次跽請謹托吾友蔡希淵候領襄事日迫伏由以須 ○上祝虛先生 某勝衣知學逮今抱子猶夫人也頃讀揚子雲書務學不如務求師始自憬然伏惟執事茂實隆望抗顏作模遠近之士從事斯文者屬武取衷焉矧夫末學近產里閈辱在肺腑於攀援為便敢以文質乖陋不足仰承為解謹錄其所撰詩賦若干首序記若干首以先大道未聞徒餙末技自知不足藉手執事姑即此而觀焉占其它日可與於斯文與否而進退之幸甚 又 伻還備諗尊體康豫拜拜簡書之賜辭旨勤篤若欲進某於道而俾弗終為鄉人感激感激嘗聞前輩以知人為難後進之士雖沈淪幽側之中以身□人固亦未易是故士之稱相知者或相望於千里或相追於異代某幸在末姻晚學伏辱降屈年德獎引過情使某自信加勵以克有立受知已之庇固巳侈矣豈必執經請業綴墻屏之遊而後拜嘉貺哉又念世俗蒙人德惠顧不以至公相期而趨走門下卑昵自親非惟自薄抑恐待知已不厚是故某惟思少勵志節報國士之知而巳關中古王者之更都□氣靈異士之冀北先生鎔範之下諒彬彬矣山林草澤夫豈無奇偉自重抱道相時之士出於門下耶亦嘗一曲垂意以禮某者禮之否乎違遠左右不聞至論便風時賜教督以終大惠葢啖一臠而思快意於五鼎之間也 ○與鄒謙之太史 都城獲瞻道範寤寐時切嚮往歸值愍凶屏居荒阻罕值京洛之便無由一致渴懷日冀大行以昌斯文而猶爾差池時固有待邪遠寄志刻申諭良知殊極明切端拜相成之惠敢不奉以周旋但恨夙生葷血亟難澡滌耳疲繭不任趨侍第切悵往驕暑千萬為道良食厚自愛 ○與劉梅國中丞 僕學晚多病孱劣無所堪可於時是以方進亟退為終焉計巖栖十許歲遠近親知已忽忘如隔世執事乃以不祥姓名玷薦牘中莫知何以致此伏惟執事間氣名世之望齒牙餘論當時異代據以重輕猥及孱劣曷克仰副第知量能度分卒歲山澤為信道知恥之士苟免貽辱知已以為報爾雄章頒示三復不能舍什襲藏去為子孫榮西望旄戟不任嚮往 ○與汪惟賢太守 往歲薄遊南都獲瞻教範方毅敦碩諸先達中私衷尤切鄉往自惟疏戇厚籍護持感激曷敢忘不敢言謝恐自外於長者云耳伏惟執事厚積重望方當致力中原而遠守百粵然使文治興於徼外稱自執事始則又廟堂簡任之意也 ○與許廷美方伯 枉使臨存教慰良厚僕昔備下走獲承德範日勤向往多病跧伏弗能一望履絇為恨仄聞吾友伯脩不祿悼痛累日下諭顛末復聞經紀其家高義凜然僕徒切愧歎而巳未間伏冀為國加護以佇詔徵 ○與東橋顧華玉參政 僕憂病跧伏荏苒歲年過辱貶教移文督之就列敢不敬承不幸烈禍積痾之後贏憊不任冠裳厚負 上恩秪辱嘉命曷任惶懼伏勤移報俾得待盡桑梓獲免顛踣修塗無任感荷 ○與莊渠魏子才學政 僕今之鄙人也心實向善而氣質昏弱因循歲年已幾角廢比夏納謁執事深造厚積雖未能測其涯而容止辭氣種種皆教向往益切疲踣稍稍自奮秋領墨教惓惓欲引僕於聖賢之歸先生固與人為善之公僕不能不私以為惠耳始思日前向善而今猶夫人葢皆意氣自矜以徇外為人初未嘗著實向上廼今不覺爽然自失且悔且幸知有不容但巳顧不美之質荒惰之志望聖賢科級猶天然不免猶有畏難退屈之念時梗於中奈何僕赴限至京口疾作不果行令奏請以待儻獲養痾山中更乞詳教將服膺以周旋也 ○與南溪吳德翼方伯 僕病息奄奄僅屬長晝閉關編摩往迹似略有緒憊力不能就正有道為恨粗具稿草企俟裁教未間千萬珍攝以慰邦人大老之瞻切禱 又 過承欵教信宿春風中鄙吝失故吾矣即辰前騶啟道拭目風裁八閩疲瘵自今有瘳矣冗劇弗克追送嶺道春寒倍百珍護 ○與毖齋查原博參政 僕非登高能賦之才公不知其不肖督以簡槧之役抒思成辭苟以逭咎伏惟是正登卷 又 往歲惠辱厚教榮行不得一望車塵負歉多矣承督敢不敬從行至京口舊疾錮留稽君命拂親心負高情是懼料理差強當亟就道筆硯之委業巳搆思執事諒宥其逋風便力疾布區區百惟為國加愛 ○與朱應周參政 越山對雨舊愛藹如歸病闕然久不報雅誨英風夢想猶恍恍也共惟賢勞場屋為時得賢僕跧伏林廬但深慶躍顓狀敬致勞苦之私 ○與鄭伯興考功 恭惟賢者當路海內之士爭自濯磨思出門下僕夙承知譽進備采擇尤切大願奈何數奇疾劇醫藥罔功進退狼狽謹令人抱奏惟執事加憐曲庇之使歸料理曷勝感刻知已之愛 ○與孫山人太初 道況情勝良慰僕屬望執事詩云乎哉伏惟著已自愛一力聖屓之學使吾道不孤甚盛顓問行李更有挾日之留當接膝竟日以究高論 又 僕始聞太初而慕見有議之者駭以疑既相見舍然喜逮久益信今且爽然自失寤寐神往矣 ○與衡山文徵仲內翰 僕奔騖坌埃江南山水日夕神往況公山水中人耶妙染乞時寄惠僕將神游其間如陪公巾屨也 ○與崔同仁少參 僕昔遊諸生間謬辱獎譽過絕等倫感劇知已曷其能忘頃獲通籍羇于班行無繇造敘此懷為歉仄聞遠仕老歸清約如昨僕愛莫能助願先生益終此道為灮令孫去謹勒手狀布區區 ○與徐子謙太守 頃歲道上國辱禮際重以譽愛甚篤矢藏中心不辱道義以為報耳循良政成波及鄰壤僕時得泳游匪直播揚而已 ○與況廷光大尹 遙聞楚氛甚惡事儻或然四百里元元之命君侯一人是寄方今所以慎固封守練足兵食薄征緩刑綏善禁姦義結人心靜鎮浮議以防狗鼠乘時之□憂民者諒有成畫矣賓興有事當路者欲於執事委重焉緩急殊勢識寺務者似不得舍此就彼也杞人之狂惟執事察而圖之 又 伏聞清恙贏軀烈暑不任候安否伯父洪以廢疾及於寬政不使僕冐於乞貸卹民體士執事有古人之心矣 ○與郭于周大尹 彌冬雨雪殺氣過嚴菽麥野萎父母斯民者諒隱於衷久矣春來物態生意一新惟仁人寬卹涵煦以順陽和以消陰沴當必有出於時政文法之外者僕抱病山中方日望之 ○與張元傑給舍 濶遠德範洊歷歲年夏中乞告人往扶憊遣狀徹從史否旋聞公爭大議去國僕雖跧伏草野不能不為時扼腕豈特歎息私公耶高情雅度自知盡分而憂國者日冀天定以還偉人風便謹勒手狀候安否 ○與鍾西皋彥材太守 僕積痾待盡分久自安名流達黨不物棄而惠存之已忝博愛執事大章腆貺作意寵嘉則何能堪三復慙佩而巳殘息喘暑裁報潦略容察不宣 又 濶奉音塵悵望勞結忽辱雅製綢繆往復甚厚況復過示謙光輟惠珍刻感激安可津涯巖廊夙望時當急賢尚爾養晦竊為海內遲之未驛召間千萬為時厚自愛 又 日枉臨存重拜加惠感誦曷云能忘諸孤躐進詎敢弗揆幼學驅之競時速化古稱日暮途遠老獨不幸似之冐爾匆匆非本懷也誠不自意獲武賢震器餘塵復藉大老為之司盟竪子因宗有弘休矣 ○與徐東濱子正 比聞南轅病體未能往唁春會王子揚知兄於用舍之際巳自灑然僕便何言伏惟老先生太夫人眉壽高堂古人所謂不以三公易一日之養之時兄及時承歡養志真樂無涯僕葢不以唁而以賀□ 又 教言妙語并辱盥而展誦嚥以秋泉波潤稿瘠矣共審吟社高情樂事甚雅僕懶拙日課耕奴暇則松根團蒲栩栩飽睡耳兄能過山中譜混沌乎 又 僕病伏濶侯時諗玉體健勝於邑人來者以為慰過辱書問殤孫感刻感刻僕痿臥靜閒竊窺造物大意則玩弄為娛或者惡其不恭摧奪竪子以警之耶是可若何夫亦順受之而已耳 ○與一所金汝白督學 別久日深悵望比想身心功夫漸益精密顧時俗所習人情所安能漸靡委曲以合於理而不索露其塹絕可駭之迹似更盡善況夫處人與律巳異恐宜更寬一步勿厚望於流俗人以為何如 又 季秋得子揚書云汝白一疾幾不療驚怛懷注冬初書報勿藥喜慰無量不啻尋常音耗而巳汝白素弱積痾之後精氣未便完復尤宜擇醫藥慎服食禁勞慾倍萬調護僕二親粗安婦子無恙但一身困冗行怠學廢負吾故人甚切愧懼所自恃者正汝白所謂空志耳養心讀經之言甚善矯飾為人之戒切中膏肓敢不力自克治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毅則汝白能之或於弘上更當加意為學應務皆然汝白試思之以為何如便風幸不倦書劄數友中弟最孤遠賢兄弟願常在念不宣 又 僕久屏幽谷平生誼舊音耗無繇一通三月中容菴書報尊封君并太夫人繼違榮養緬惟孝誠純切日月踰邁摧割未九宜匍匐哭慰奈病體憊伏積久童孫未知拜起田僕鮮充使令東望悲悵徒切一所端居既久身心工夫諒益深到令郎必大成立然無可是足時也僕惰陋無進但硜硜不敢隨流自辱然視昔所期則巳厚負明師良友風便馳疏想及祥禫同親之愛自待越人罪愧無所容□□萬節哀從制以崇大孝 又 □揚遠遺苦言視僕過行不啻在躬薄命迫於多累幽媿吾妻明媿吾友矣抑豈以言不及事而忘拜賜耶 又 秋得邦升書於邵思抑知汝白之官近都甚喜頃得汝白書於某知官與邦升寮喜更倍之二君之情又可想也僕赴限至丹陽病作不果行令人抱疏北上燈下布此疲甚 又 頃得手諭以學相勗良感舊愛僕去秋至今血病垂死習懶廢學白下盟寒甚媿但山林少俗務病鄉無物累閒靜休休殊省外慕他無長進可副雅望也賢郎高舉昆季武名足占家學殊為贊喜顧世途險巇過庭告語不厭屬意謙晦病未耐勞殊不能悉 ○與容菴應邦升當書 春莫徐北舟楫差池雖便風兼程歸心稍快每念邦升獨處無聊輒復耿耿且欲聞直言如對燭敘別時何可得也僕二親初適婦子無恙苐多遭外喪役事玫訟驅馳靡寧孤陋值此荒廢可知惟空志猶崛然耳吾邦升以剛明之資操邁往之志願再加堅忍縝密之功何遠不到承教不徒從事儀文節目一力讀書真對病良藥愚意則謂讀書窮理固養心一項工夫然居敬靜虛以為窮理之本似尤源頭當著力處否雖四書六籍聖賢大訓不免徒耗其神於章句文字間耳邦升以為何如塊處窮鄉同志星散南顧淒然況我邦升誠直懇側初終表裏一揆交游數兄弟中僕尤所倚仗便中萬萬不惜手札以督蹇鈍 又 憂病沈淪如與世隔故人連袂徒步弔其不幸於窮谷中燠休通昔稿死形神旋有蘇意曠情殊義感泣無巳竊覩比來德業日新去僕不啻倍蓰但好勝時動客氣取善或念舊惡似猶有舊根在力消融之則僕之師也僕衰病奄及祥禫累然未任衣冠榮名未盡忘懷精力殆弗可強亦任運委時巳耳吾友邵思抑便布起居思抑力學與善僕資之甚厚邦升與處當有弘益風便萬萬以所得惠教至望不次 又 去秋聞邦升轉轄江右計與汝白日夕道義切劘為賀僕且以不與霑餘潤為恨也周懋登冬還承惠手尺惻閔毁瘠僕卻以病不以喪乃今稍克支吾但終不耐煩勞耳來諭似有歸興恐未宜然邦升才志值茲明盛中道卷懷平生小小違拂何太不廣耶古稱做官溺人志要須超然無累為期不以必退為高也僕戇拙沈痼精力萬不可強所敢以退自安者有如日西望顒顒千萬善餐邃學自愛 又 歲冕知舊永別中離時切感悼又或爽節初終不免惋恨惟三二崛然金石交又復星散更何能為情僕空谷深蹤杳聞達途之耗秋中得一所書知容菴藩翰滇南揆越萬里神魂飛不易到倍增寤歎僕浹歲血疾一再瀕死幸爾得甦山邨少事病鄉無擾閒靜養心老獨泬寥頗自知命而安之休休自得絕省外慕他無長進可答雅望也 ○與東畬錢公良太守 谿翁來諗尊候嘉適甚慰承屬老夫人幽宮之文追惟愛舊義豈敢辭南谿東濱西皋下委皆嘗副命執事惠顧尤厚僕豈懵然第齒增十年精耗太半病復侵尋知舊報書經旬滯閣如斯紀述量力經歲猶不能就緒也學殖蕪廢又未暇支離自解耳 又 昔聞硤東宦耗已得佳音倍百欣忭續聞人語異常流言未息繼而僕人至城詢知大故驚悼曷能自巳以公厚德積慶豈宜有此嗟哉嗟哉但命巳素定悲痛無益況蘭玉森列足以承休千萬強抑慈戀以迓壽祉 又 往辱使弔頃拜誨言巨帙隆愛乃爾何以仰堪先墓阻遠作室為世守計罪戾殘息死不遑顧敢以廬墓妄文?巾古人耶執事或聞之過耳詣知入覲行急惡服不敢走謝愧恐無次 又 相卿疏闇杜門自外德範小兒病在左胯不知名證方爾危疑遠勤使問穉劣何湛感刻稽謝 又 相卿積戾不自夭殞三時之間再罹酷罰痛割祈死無意人世拜命之辱厚賻載陳秪深感泣高憲伯賻教并領云有貴陽之調報疏別致不敢煩信使也伏惟尊慈愍察不次 又 相卿僻處深谷絕少過從往歲老夫人之葬誤聞日期遣兒往助執紼則既克葬一月矣豈勝愧歉聞令孫之戚疑不忍信者久之德門遘此良可訝歎但數已前定千萬自廣況今固森森榮達將來尤未可量耶奉慰遲遲伏惟宥察 ○與錢海石懋垣司諫 僕削迹周行晦影深谷二十許年海內志義劘切之交邈如異域端居丈室博擇先民反求初志以自勵然時不免伊誰與語之歎夙欽英望思為執鞭多病錮而持之過辱執事不以沈廢戇迂為非偶取之於聲氣聯之以婚姻比廼儼然臨之儀物盈庭誨論彌日反身之學體國之衷俾得一二與聞不覺神酣心醉若客遊萬里歲晏始歸而親昵舊故相與抵掌談所涉歷慰其辛苦也誠不自意積久離羣復此大快耳惟茲春序向和使軺臨發乘間嘑舟金牛玉帶間僕當扶曳支離以武餘塵為信信之遊幸甚 又 伏奉高論星變仰觀博古之學憂時之誠傾歎無巳僕嘗聞之師中土文明火地每值歲之丙午則火盛極而變往往多事皇初載籍未備傳聞多訛無庸強說越稽春秋以來凡當是歲鮮不禍應惟漢武帝世祖唐文皇宋真宗四朝獲免而武帝征伐禱祠幾續亡秦世祖承王莾更始之亂因天悔禍之初文皇亦以末年征遼大役武氏僭亂亡將及矣真宗差為太平而契丹敗盟天書誕妄東封西祀虛耗海內未為全盛也入我 天朝初丙午為元亡再丙午為 宣皇之元三丙午□為憲朝之末今值厄運而 聖德消弭卒無其應天下蒼生之福也然比日靁電虹霓非時大變頗駭羣心說者疑以海舶應之夫海賈擾攘自是付託非人變通無術張皇迫逐致然所謂庸人擾之者也愚策特費一提舉司官吏監督互市自可一疏而辦所謂化盜賊使為良民妄見殊不以是為意也承諭及出處僕未能測知執事意之所存特念天子方譴柄臣勵精更始以執事強力壯毅望實去國中外疇能舍旃但世變江河仕途如棘若既出旋歸則致身之義其將謂何故願高志先定徐觀時宜斯出處無悔矣夫孔明無所遇合終為南陽布衣耳歷觀往哲高志雄才甘於埋灮草澤不屑輕試其身誠以時之難也僕衰鈍退怯僵臥空谷幾四十年故欲獻其愚嫌狥巳見訥訥不能出口特以葭莩之倚終不能忍冐昧一言之伏惟不以卑論撝外 又 共諗使節遠自日邊指湖南以盡海徼萬里宣上威德甚盛僕病廢空谷中無由快瞻為歉比辱貶賜誨函責之委躬陳力此僕之分也敢弗奉以周旋特艱虞速老精巳銷亡苟懷一丘偷延病息聊以卒歲耳親教曷籨秪切神往 又 僕聞之婚姻各惟其類太上以德義其次以門閥其次以才以年至流俗榮利焉末矣僕疏寒固迂混亦樵牧晚舉兒子聞造狀岸甚野過不自量敬因媒氏通誠門下僭乞婣盟伏承執事不遺弗類惠許愛子壻兒聞造自茲得御賢達或免終溷俗流執事榮施于寒宗世世有弘休矣不腆先給舍之遺薦幣納采因以問名眇焉無足藉手伏惟執事古風高致或不屑意於時之珍飾麗觀而以志義之末許僕萬分一亦可以承下風則澗毛行潦明信可陳矣 又 看山之約蘊蓄有年輒阻病力不能追武清塵至今羇負甚恨比領教尺詳攷俗術出入古今歷試遠徵欽歎博雅抑將有開左見恐其陷於不淑休戚與共之懷視等同氣感刻何可津涯僕惟一自道術磔裂此說分門不啻數家其初北有近驗故能行世惑人今又盡失其初譸張誣誑妄一男子膏吻騰頰流俗因之十取九敗僕亦何但三折肱爾耶今欲擇其術之正與其人之稍有行者一與商略加以鬼謀而獨斷之以聽于天庶或灑然不為所困敢陳懵識就正高明以為何如 又 玉樹傷摧殊為悼惻知高明不為無益之悲且奉前命不敢亟事彌文特令孫儉秪問安否道路人言藉藉漆室嫠女憂心如焚執事或有他聞諒同此懷也 ○與鶴山王子揚吏部 行時嘗一簡道別來此偶承諫寮之乏昔所欲言與鄙夫人之不言者今皆茫然未得要領能言不難言而有益不易兄將何以助我歙人潘薦叔好古而達於辭今之雋選也去為樂清兄鴈蕩勝遊得東道主矣執手之歡歲年為期奈何 又 上東門執別巳三閱月病懷時事恒在憂虞中真以日為歲頃得 賜歸始有見吾親并吾故人之望病軀綠是差強而時慮更切實不敢以歸為幸廼今傳聞日駭事勢日危旦夕念北如昔之思南奈何奈何徐曰仁竟作泉下人傷哉傷哉邦升疏□南曹蔡兄力乞校官想俱可得汝白卓然有立吾黨增氣守中地居上游可虞今亦已還兄去國時謗議騰涌同里或猶見疑恐疾惡已甚有以致此責已遠怨為善大抵居鄉恂恂似不能言遜言無道之邦似是吾徒居今律令而許子將王彥方是或一道要未可盡學耳 又 室中之變遠枉使問勞苦備至感悼彌切老大恥為兒女態但竊自憫不弔于天再世罹此巨創感念舊痛心焉如割耳 又 危病浹歲而蘇幸復得請如再有此身身外事一不關念惟生平知已猶尚耿耿胷懷間聞為吉水 又 濶別疏問此心無日不三四至兄所也弟家蠱紛如疏懶加困獨歎丈夫經濟豈當習之米鹽薪水之課耶行且棄之客遊江東矣兄何時可來當除館以待候人 又 教尺三至別緘尚多浮沈兄夙夜在公勢何暇及廼爾勤辱彌見平生矣僕自嬰禍難血氣日衰神宇不復僵痿巖棲分為清朝棄物寧復更有遠志以從教援兄交誼多情請姑抑制當自弟始以信於海內士大夫曰相知相成以稱善交弟將與有榮焉山廬粗就料理過兒折肱再完但癡肥不了事都不以掛懷抱矣悵望北雲無任淒斷 又 一別改歲冗累增劇真從筏儡場中度世爾時見聽光大師恠語供笑劇如荊卿狗屠暫相怡悅耳 又 山中忽遇溫人授書疾讀得平安字慰甚三復之餘旋疑前此惠教魚鴈似尚浮沈抑使事有程不暇作長語耶何經年一紙漫爾凉燠數言外不一語相策勵也 又 祝思允書回致兄欲相推挽之意■〈忄貇〉猶未巳僕於兄更何間然纔有此懷便從兄開口因之報答上恩亦結髮讀書初志也但夙疾彌痼野性巳成不復可任驅策去冬手築繭窩於妙果山令兒輩死便埋我兄無秪勤吏人矣叔夜之僻僕頗同之但不忍巨源兄耳 又 知已中年曠隔燕越常自惻惻于懷不但作惡而已妙語遠來三復恍見高懷■〈忄貇〉爾獨至蘭絨精縟曷稱衣被僕年逝力屈平生嗜好不卻自遠知已尚欲鐘鼓爰居邪茲冬山中殊少雨雪芒鞵短策時與村農谷樵倒一尊於夕陽籬落間布褐甚溫菜菽甚甘野語甚洽兄軺車乘便一過星涯農談半日恐亦不惡酣餘風便草草不盡 又 經歲一書夢想徒渴弟山居如在井底猶聞吾兄多謗芒刺切膚溫俗不淳乃爾豈兄疾惡過峻太不自惜輕犯世患耶北行擬孟冬之晦便風能時惠教督否 又 承訪北行事宜隨幾順應不敢逆度但弗宜以迹自異而為眾議的耳太史公曰道固委蛇請更商之繭製并往遡風長路中若時相溫存也 又 遠慰多難別去倍增隕絕襄事以來神奪形廢皇皇日不忘死與兄習嘗九險由壯及衰寧信覆載間有此艱危天日下有此光景獨金石故人時復耿耿于中若死生以之者耳出處去就僭嘗奉商高賢明義但步移影變曷能遙度昔人所謂冷煖自知耳今日 睿聖厲精賢雋奮庸舉措興革咸暢鬱望兄展其平生懋樹溫國勳猷不孝跧伏巖棲竊獲自附景仁有餘榮矣徐生去倉卒無次 又 夢想風神日增勞結空山僵臥罕逢佳便可附只尺耳弟舊恙日劇量能度分必不可再出壞其平生為知已羞但惟此中紆鬱幽懷形影知已無繇致之左右一相印賞故才欣然處便覺耿耿耳江湖日遠晤語未涯千萬為國厚自愛 又 沈提舉回承寄哭先君二詩一展軸間聲與淚俱不忍終業兄掄材致理德澤良易遠及要須胷次蕩如太虛不以一毫愛憎先入為禱弟病益沈痼攝衣應客輒憊伏移時想非久交還造化舊物耳山廬粗衛風雨兄大拜歸寧道此有對牀處矣 又 奉懷數詩甚惡姑塞鄉人之請耳入春考覈辛苦為天下舉福民者幾十輩錯殃民者幾十輩勞兄亦為兄賀弟木榻草座料理病身非有事先君不強衣冠也平生百念俱廢惟道義故人尚牽夢想耳 又 十歲積懷前書適露寸穎不啻苦語矣退食少閒曾入淵察否僕遠影孤蹤罕與俗接水石行吟神魂所屬故人與俱新箑長歌適來情景在目二十年飛伏升沈儵忽夢幻安足置意中但公與僕無復往時精力高懷勝游難可再續為深慨耳 又 對牀信宿旋隔雲泥恍恍如春夢中景象驚聞老嫂不祿傷悼移日兄伉儷長老痛割何以為懷顧嫂氏考終適室湯藥含隧兩賢子婦必能遵禮用情亦復何憾兄高明之懷浮漚世故諒巳灑然自廣弟再傷虎鄙劣鍾情仰度懇■〈忄尉〉之私自不容巳耳右腕風痛潦草 又 金汝白責僕繼室太遽蔡希淵嘗有書勸吾兄亦於舍弟從臾之均為愛弟竊謂二兄之通似不若汝白之泥而僕事勢所迫狼狽失據遂為終身名義之媿也 又 僕沈痼於廢時得來教才一醒然復終不能自強兄要地劇司良倍辛苦然一加意利澤遠矣程郎亦嘗痛磨綺紈之習覺韋布酸寒耶 ○與張蒙溪尚書 相卿抱病跧伏積有歲年自分見遺達黨久矣伏承執事作意沈淪命舟載雨百里外入幽谷中高格勝度感歎何極繼承妙翰大章品題丘壑三復卒業藏去為榮甚盛第詠歎溢美內愧弗堪又將辱盛舉累明哲為時公卿下士之懲則甚懼耳 ○與邵天祐方伯 伏承頒朔倍蓰歲常舊愛與新春並茂寒崖邃谷中盎然回律矣 ○與徐可大參政 使至惠教無任歡慰卒業大章忠懇譪如江山邑乘取舍精嚴尤見作者苦心方今自信其心不與時下上如兄者僕所見聞可幾屈指時事校前差似可為安得遽爾懷寶僕承餘教處非其據督之猶恐弗堪乃謬獎焉非所望於知已也 ○與漸齋趙鴻逵參政 比承降屈年德迂訪深蹤真愛勝懷尤非剡舟徒返者等接膝丙夜高論入玄頓悟二十許年枯坐悔可追耶詞翰拙惡點涴佳卷想當一笑旋棄去之為愛 又 遠使給檄達書感歎隆篤之義但義重而時可悲也諗使壽履康勝似續多才崇積善養宜然耳僕盡室荒城歲巳及半雖望家差近而斥鹵卑溼童豎嗷嗷東南兵亂何時當弭長計安在儻得滄浪一曲偃仰朝昏死亦長瞑矣 ○與浦汝器侍御 相卿無似辱殿年末恒自慶幸遭逢明時得友天下士圖寸進於觀法固疏劣之志也僕赴限疾作復爾逗留每訊京洛貴游之耗伏聞執事亦已引疾深養厚負異日德業為吾榜重夫復何讓賤子益增慰慕亦將攫攘其傍也里人監戍上國便謹勒手狀布區區 ○與定齋王天宇 聞兄驛召喜躍倍常不特為吾黨賀為吾道賀也惟不忘舊學益厲雅志僕異日將舉秀才時論議相質兄諒不以宦成自怠也輔理得人以暨天下野人且將藉之肆志丘壑故不能不於當道故人三致意耳北風漸烈為時加慎服食自愛 ○與唐新洲大參 共承高志通才敭歷要劇為州里舊故光寵甚盛僕老病不復能關與身世事時或曳杖狂歌爾汝樵牧藉草爽?斗泉以永山溪好風日耳榮行不任扶衰扳送千萬珍重舟車大展素且以弘遠猷切禱 ○與沈少泉司課 僕病海徼仄聞聲光徒爾傾繫往歲舍弟橫犯鄉人執事不遺陳人力贊解排懶拙曠陳其私曷敢自委于羊舌氏耶 ○與杭州楊別駕 僕淪放山澤不祥姓名弗復能通達黨十有三年于茲矣執事何事而過私之惠以多儀獎以誨言壽以大章僕且不自知其所以得此于執事殆必雅尚高情夙于三冷深秀處嘔噦煙火故一聞山水中似人者而喜耶不然何措意鄭重如此扶憊附致謝私凉風戒寒惟為民加愛 ○與嘉興林別駕 陳少尹承命來視湖田蓄泄事宜聞之父老湖田灌水頃畝尺寸有限故昔人遠慮刻石以杜後變若欲決破數百年舊防而濫溉下流之土自此歲歲兩病必難兼濟矣此端一開利害所迫海民亦且日尋鬬訟不遑寧居茲因父老摹石奉達惟仁人揆勢詳定以杜民患幸甚薄田絕無仰湖水者居民地知民害不敢不告秋成目睫亟遣荼足之民歸農不勝大惠 ○與魏邑侯 頃聞主器不祿無任驚怛僕嘗傷于虎者同患之情則然但冥數前定獨可奈何戚休倚伏亦理固然僕比舉犬子已邇月矣執事春秋方盛嗣續振振殆未可量願益尊生自廣以竢天定福善之報病骨不任走慰輙薦區區於下執事伏惟采詧 ○與靜峰張惟喬學政 仙舟丙夜飫聞博雅之談渴懷沃以甘露矣繼欲請益山鄉絕少良便寐想勞結奈何奈何伏承教督陳義甚高三復卒業不覺感涕朋友道喪久矣斯義古人無幾今人未嘗有者僕何幸蒙之抑何德以堪之僕戇昧疏迂不適時用尚論往哲巳愧舊官今更何說是故不復敢以出處之宜請决知已過煩明教適契僕心兄愛僕者真不殊僕之自愛矣況今時賢滿朝新進連茹僕養痾巖谷彈琴讀書詠砍先王之遺風於風泉雲石間萬分一得附古者求志有恥之士以不終辱兄教所得不已多耶兄方抗顏師道尚祈力抑澆競不眩浮華德行一科教本所繫必詢合學諸生所推服者體貌其人而風厲於眾亦自足以興讓德師師之化矣貴恙喘欬已安佳未遠涉江山秋老氣勁慎護風寒懇禱不宣 又 幽谷深踪迥絕周道大斾去浙不得掉尾驛舟一話心曲至今南望悵然為恨爾後聞兄名位日益崇勳猷日益震耀光韓公之烈以紓中外南顧之憂經濟雄略于茲一展甚盛竊惟夷獠固人類耳乞不以深入多殺為功至誠孚格開諭招徠秪勤單車可無血刀不識近事能如昔人否但但南鄙之患手足風痺也腹心之恙厥有攸屬兄旦夕入柄樞筦必先厚培元氣方當致力中原奠鼎盤石懋建大勳以齊古社稷之臣惟日望之僕遠展巖棲抱膝詠志實奉至教以周旋相成之惠銘藏肝腑矣昔諭老成靜退浮競典刑僕何敢云云但庶幾乎往哲優哉游哉聊以卒歲云爾 ○與文溪鄧士魯 相卿曩自執別蓬山病縛丈室間幾二十年分與人世隔絕遠矣獨兄愛時時膠於胷懷殆氣味之殷曷可等之尋常交游間耶錫山嘗兩致問皆書郵浮沈旋聞兄歷坎坷永歎莫之能助相卿積疢殷憂諸拂意事大略與兄等頃聞賢郎高舉羣季駸駸武接兄且食天定之報矣相卿長子早夭孤嫠如弱草不可風兄諒為撫掌一慨祝甥世祿南雍去便力疾布襞積之懷 又 舍弟過家知兄得還無錫久鬱之私一旦洗然伏惟清忠上廑殊眷出播直聲起為舉首兄所蒙被亦榮矣超陟方爾狎至千萬益厲遠猷以酬大造無任私禱 又 入夏徂秋小介三行三尼艱虞多故若與世左非忍自外於篤愛也僕舊疾餌术膏良愈但積憂早衰齒髮巳失故我恐不復能備清時任使耳晤語未涯北望不勝悵往 黃門集卷四 ●黃門集卷五 浙滸 許相卿 撰 書中 ◆書中 與端峰邵思抑 與泉亭吳維新少參 與白浦朱守中 與李白夫州牧 與我齋蔡希淵督學 與桂洲夏公謹宗伯 與雙江聶文蔚尚書 與彭山季明德太守 與磨溪熊以仁憲副 與橫山徐曰仁侍御 與柬塘陳忠夫 與勿齊婁存仁太守 與筆峰王應時憲副 與白山倫彥式司成 與潘薦叔憲副 與梓溪舒國裳脩撰 與海州廖師賢 與穎谷陳遂初 吳汝瑩參政 與儼山陵子淵司成 與虞山陳原習中丞 與汪德聲廉憲 與應原史太史 與任廉憲 與蕭子雝御史 與南溪張鵠舉大尹 與平齋沉一之 與程學諭 與朱元素陳用明秀公諸同社 與朱元素 與陳用明 與雷古和 與孟涓郭一丈 與胡靜菴少宰 與董子濤 與樂有祝思允太守 與萬鹿園都督 與王別駕 與郭別駕 與施武陵少尹 與黃伯貞脩撰 與陳希齋方伯 與曲思門僉憲 與陳天瑞州守 與張文英主政 與金文甫大尹 與孫博之大尹 ○與端峰邵思抑 郡城草遇驩洽昆弟語深及出處事宜類以僕為有知者自惟空疏何以當此豈足下謙德之恒固爾耶抑真有取於僕也伏惟足下盛年重望名位未涯而明哲幾先收身青紫紛華中使廟堂知區□□不足驕士為吾道增氣甚盛僕安所容喙念□問不可虛辱乃輒左獻其愚嘗聞告君之言要在委曲詳明達下意悟上心而不以簡嚴為工宗賢之議嫌涉矯亢來諭當甚僕意則謂足下業巳引罪而秪以病乞致仕若豫自規便取必於上亦似未安或云伏乞明正罪罰放臣歸田為民以為惕威昧義者之戒若憫其孤寒迫脅得從末減與以相應降調職銜致仕以冒餘榮以理病軀階下踰常謬恩非臣所敢望也如此庶足下謙畏自居而吾 君得處其厚似為兩得萬一不然執事雅尚不妨自遂而天下公是固在於令德奚損乎野夫商略宦情如山谷中人浪傳都邑事漫無足憑惟高明采詧之 又 僕有友沈槩嘉善人也自童艸時夙以文章名節自厲逮今凡七困場屋其卓然自信者屹不為動也為文祖先秦兩漢翩翩有逸氣辭賦詩歌亦往往奧雅可誦事親孝與人信輕財好義有國士之故憲長半江趙公大參莆田陳公今方伯陳公□ □清劉公督學時並加甄賞而劉公知之譽之尤深計兄亦嘗聞之矣日者學政隷人賄敗欲汙名士以自解而槩與焉謂嘗納賂以求援例此葢當時劉公惜槩久滯之厚意而非槩夙負自處之本心也槩曾面辭人多聞且見之劉公既遷槩又呈縣繳文以辭司府縣有吏司之蹤蹟明甚顧恐崑岡烈熖玉石不能自別耳僕病耗巖棲少且賤未嘗望見諸公之旄節衷憤不能自達而兄晝繡道杭周旋諸公間為深況兄之知僕猶僕之知槩得槩之平生於僕可以知其不誣矣伏惟諸公與凡志存當世哀窮悼屈體士惜才固其分也抑其責也願借一言轉布之諸公面試之又加察焉不如僕言甘伏欺罔或因是而槩獲伸於知已出之塗泥收其尺寸槩之幸也諸公之功也僕出位之言之罪不敢辭也惟兄垂察焉 又 入郡會諸同志聞兄所造益邃而真廼知身心樹立者作用自別更望精察力行以希往哲甚盛僕因干家蠱去住不能自主遂逐行隊知已者將何以進之亟欲造敘濶懷而事故相左美之諒能述拳拳之忱也 又 枉教誠篤別去帳如有失疏劣所恃二三良友惟兄差近時得求助承諭洗除舊習玩味義理須從身心著實體究真僕對病良藥感刻感刻約訪子才盛意欲策蹇劣同入君子之域至願至願但上丁左右士論躋祀先高祖于鄉賢過此敬從後乘郭令政益明審僕何能少助似剛敏上□宜加意兄再契勘試為言之 又 去歲奉教周旋遂克苟完病軀端居深念古所謂異姓骨肉吾兄愛僕者似之感刻感刻寓式丘時子才來會數日夕受益良多大約謂疏謬者須痛加持志之功以勝氣習或有所得必作用體驗斯益自信有進步處荒懶尚多愧於其言歲月忽不待人奈何惟兄幸終相之 又 夏中因風寓書徹從史不閣下今日所蒞士之冀北倡明斯道以興起同志舊學恐不為小試矣是以僕於知已有厚望焉僕日遠教督退鈍弗前千萬不惜時惠策厲使承下風 又 日枉使教遠慰摧殘無任感泣惟兄旨宣之澤與江漢俱永甚盛舍弟檣□孤而愿先君命僕句讀督之頃獲旅進試吏武昌備屬吏下陳學晚而政未達僕不幸其得位幸其得師也惟兄視之猶弟惠賜教督俾免顛仆獲成先君字孤之志僕旦夕且死有以復于地下矣臨紙哀隕 又 大拜過家惡服不得走敘濶私甚恨兄展翰南服責委甚隆柄用非久繼至願益宏遠猷以副久要之雅弟殷憂積疢形神銷亡志業穨廢將負襟期安得執手永歎為別 又 □使召見憊伏不任趨走只尺相望彌深悵往弟自罹百憂病侵老迫坐負清時徒竊寤歎兄知愛弗忍遐棄何以畀之使自力於夕死可矣之訓尚免沒世不稱以為兄羞江湖日遠晤語未涯時因風翮遺之好音 ○與泉亭吳維新少參 再貶墨諭病不時報少間倩筆以塞下問夫史莫難於志來諭立例簡嚴無所容議僕所為父兄致私禱者歲徵賦役覈實大書人可稽籍坐見而猾胥不敢大肆巧誣是兄筆端□□□ 惠無窮矣然須嚴侯審覆關報為據亦不消多著語也風俗之敝僕久痛心憶自兒時及曾大父類多朴野真率今諸後進文采軒然將鄙故老為長物而敦篤浹孚之意殆盡雖大地皆然亦須慨歎數言賢傑有作或緣而力矯丕變志之助也幸毋小獎郁郁以長此風況今所謂文不過排比爛腐修飾儀觀外矜辭貌而內無忠信如優人習禮正不堪著眼者耳於文何有詞賦恐不必載但時挂一二精語參□隱映其餘似不勝錄為難測若一一舉之敝邑之陋反更索露矣何如何如兄又欲僕分勞著名其間如唐宋人修晉唐書例僕意二史列著史官姓名簡袠重大分曹置局以君命臨之今此數簡小試發硎固已迎刄恐不必為此彌文也竊意志無定式因地為體因事為用難主故常要在言約事該如老吏斷案鑿鑿可以信傳斯不刋矣諸如郡邑志之不能久存無亦循襲多而猥雜可厭邪殆不啻張先生所謂言無體要而已至夫否臧去取則我嚴侯明見之審執事直筆之任僕邑人也恂恂似不能言守此律令焉耳憊甚縷縷 又 幽屏名跡薦論偶陳吾兄又峻督之臣子大義敢弗輿疾周行而所欲懷安一丘自為名高者有如日但積疢殷憂之後吾精已銷亡矣性復疏戇乖時死一出喪其平生重負恩私遺辱知已何以見吾黨之士是以將終混迹樵牧俟命首丘儻愚計之或未遠失者耳志事易草文獻有徵良為邦君邦人士謝 又 賢郎遵晦高舉兄積慶善教胥見之通家喜躍寧直恒情但少年高科往哲亦所慎持惟顧諟吾兄命名之義以紹世德僕切私禱過庭諒巳素講矣穡事收拾蝗餘山傭冗劇稽賀千萬炤察 ○與白浦朱守中 雨中邂逅遂弗成賀再訊候人使車巳移轍矣伏惟名邦司理舊學展布想當沛然一郡生靈司命願無易視也弟欲僭竭其愚喜諛而愛太泛自廣而事多忽尤當屏絕異色疏遠羣小使耳目蕩然無所偏寄甚善弟遠教寡與便風時惠鐫切使得勉策蹇駑不貽初盟之羞無任傾佇 又 子揚北去附致區區徹從史否比想體力佳勝弟病鄉恃藥耳共惟太夫人多福賢兄弟無恙兄得專意體國甚盛弟孱軀俗累舊殖就荒恐負愛望奈何風便布此千萬審時自愛以慰傾戀 又 閱歲不聞京洛之耗時問宅中平安報為慰弟獲弛於負擔料理病軀與老親弱弟相周旋繄誰力耶骨肉之愛何以逾此遙聞進馬移疾久望杳然想非久事事意急賢之日自不可無兄耳 又 易曰君子以思不出其位易理精微易說支贅僕未及竟也惟夫出位而言或不悖於理而有補於事將亦聖人之有取於狂狷者乎 ○與李白夫州牧 別遠萬里時更十年交游聚散更十百千人心目中常有吾白夫也往歲書與二綾自高汝白至今春書與象梳自進士葉應期至及秋詩啟筯笏自舍人馮立至故人之意戀戀如此自愧何以承之共惟再牧遠郡力追古人為吾黨光甚慰言忠信行篤敬蠻貊之邦行矣蓋已可徵願益自信俾政孚教洽後稱南鄙聲教進於中州自吾兄始僕日望之平明之朝當必有知之者□德業不修殃咎類至九年之間再喪其偶初冬又將擕穉子南還劍州學記非久作畀蜀省令紀嘉績送行敘未暇追補應期近宰鄰邑誠亦易達也萬里緘書神與俱去 又 京邸眷存道義之愛侔於骨肉以言為別心許久矣僕不幸途次幾死於盜家食仍困於病山妻近棄諸雛嗷嗷膝下惡抱如酲未嘗有佳思到筆硯間負約知罪伏承守劍專城師師委寄甚重劍民即杭民也兄能以教杭者治之而居之以恒持之以斷不惕於勢不遷就於俗不顧計於升沈則古之循良將可馴致僕即有言何以易此相見未涯延望豈勝凄斷 又 往歲傾葢之逢已知執事志行當屈古人與相下上西南奇秀鍾于山川廼今不敢盡信昔人之言手諭古刻之惠益見盛心尋常交際必以遠大相期僕曷敢迂放自諉以負執事 ○與我齋蔡希淵督學 僕疏淺迂戇寡偶少徒執事要以同志進以務實向上之學皆鄉來交游中所未嘗聞幸甚幸甚顧僕積累工夫甚淺撓于外汨於中者日復相尋力與之戰而進寸退尺不能自持奈何伏惟時賜教切使恒顧諟至望 又 承教所處詳甚非疏謬所及弟意今日當途所以待兄非徒私之葢將作生氣直公論以風厲一時在兄非直為貧亦事道也顧是有以崇正學淑人心丕變一方以及海內答國士之知者力行何如耳 又 炎暑共承道候百福弟病息如綫山中過從樵夫牧豎時共盤桓水石間耳往嘗再寓只尺曾徹覽否恒念昔聞誨論不間旨月今直計歲年尚未可萬一冀豈巖谷太阻鱗羽少便抑弟罪過自疏不復可援耶兄無寧姑教督之而遽屏外之也 又 僕病甚幸不死遠枉書問感淚不遺比稍行歌山澤間蕭然擕隻影耳意將苟完形骸獲免僇辱於世以下見先人不知未死之前當果何如耳 ○與桂洲夏公謹宗伯 往歲大斾經霅眨遺雅什憂病屏居久稽報謝比聞制下遂正台司昌期濶遇千載僅見相卿憂病相仍僵仆牀蓐有年矣竊惟舊辱游從之雅今無干進之嫌安忍托然不為世道致深望耶方今元聖有作輔以英才凡有血氣孰不企踵延頸以望至治然凋瘵未蘇守宰數易雖屢聞申勑竟尼奉行害於致理患誠不細矣執事亦嘗畫周審之策展弘久之猷得其人恒其官復如漢人增秩賜金者可乎野人跧伏巖宂昧於遠圖慮患目睫然睹一郡邑而天下或可槩見故冐昧陳之以効其愚 又 相卿積痾殘息僵臥萬山中過從殆絕遠近親知已忽忘如隔世仰惟執事顧獨不遺沈淪時加誨飭念故下賤光於昔賢相卿自惟屏逖疏野十數年間竿牘之問罔克一通於京雒薦紳知舊巳闕然久不報矣謹馳記上白 ○與雙江聶文蔚尚書 闊遠儀範多歷步年聲氣之感通於寤寐比歲聞兄按閩風裁守蘇惠政與俗自別往來陽明門下又得淑緒論窺精詣異姓兄弟之許若無待於接膝抵掌歷寫肝臆為快也僕早志此學晚猶夫人幸獲從兄下風謬塵省闥妄意建白萬分一庶幾昔賢巳而意不自得病復交攻不二年所竟自免歸削迹周行遠影空谷邇來竊比古人優游卒歲之知樵牧自營與世隔絕者今二十四年往歲華亭冠服之貺所以惠待僕者不終負矣但溫繹舊學疑滯紛如無由就正有道獨抱憤懣耳風波渺爾晤語無涯願崇令德永以為好 又 別遠懷企殊渴顧舟卿來辱冠履雲布之惠此野人初服也知已遠惠重侔麗錦矣奔騖塵坌三物在笥三載于茲林壑興懷愧汗屢浹去冬先妻不幸歸骨故丘茲行及期而病留之乃始圖拜嘉賜溪山猿鶴共相欣戴也希淵行便匆遽裁報未中千萬厚自愛以佇驛召 ○與彭山季明德太守 都下邂逅遂沐知愛勉以古人向上之學君子與人為善固不逆謂無似非其人邪繼辱墨教拳拳以心學相鐫切殆真謂僕可進於斯矣僕從前積累既淺麄心客氣卒未能自克外物紛至不免與之俱馳先正謂培擁根本然後可立趨向所以培根本立趨向實用功處便風弗吝一一不敢忘自力也 又 病耗巖栖百事漠然于懷惟道義交游時存夢想共惟邃學堅志敏手通才所向無前深以閱歷更當何如僕迂懶穨墯瞠乎其若後矣兄將何以畀之德翊先生去便布此風波如許邂逅未涯千萬順時強食自愛 ○與磨溪熊以仁憲副 弟曩殿班行執事特以年愛過私歸更憂患跧伏十年猶耿耿夢想風采也伏承按節南省傾遡彌劇病不任衣冠望燕几申積懷為罪手教臨存副之牢醴登拜感怍浙河民性馴畏比歲小康兄才望德威自足坐鎮願勿擾也 ○與橫山徐曰仁侍御 邂逅扳聯知愛隆篤侔於兄弟中間去住相失而英風雅度膠於吾心猶一日也祈州政績偉然度越流輩上追循良於此見曰仁素學有用同志者亦自增氣夏初聞南都陟命晝錦歸寧年勞故常不以是為曰仁多惟高堂壽祉令子岐嶷僕為喜而不寐耳暑毒殊酷惟為國加飯自愛 ○與柬塘陳忠夫 伏惟晉陟方岳善人之澤殊為湖南數千里賀僕多病於廢壯心蕭然霜葉矣故人志義久要能不亟訝絕之否 ○與勿齊婁存仁太守 伏聞親舉玉趾以勤疲民復條捍海事宜下問僕病伏九年若與世隔寧有長計可備采擇耶今患居亦天數譬之父母於子豈忍以其病在必死而不求所厶生之秋成近睫海波及田勢甚惶急當堰瀕海內河為先海塘用石如海鹽固善特恐仁人不忍疲民任此勞費但當深基密築一倣昔日故堤參以近日治河之法更須博擇三五精悍辦事僚吏闔郡不足檄訪他郡必務得人如漢議河防又必分地程功實舉懲勸似或有濟況漸次講驗又必有經久良便之策出於其間以超始議者伏惟精誠動天寬博酌民顧此何足采擇瞻遡光儀無由趨炙曷任悚懼 又 相卿山澤淪廢懷企聲猷不能自達惟兄誼舊愛私時抱傾竭實倍恒情非敢為佞也相卿本戶稅糧往承惠念批從鄉宦自運例甚便甚厚但瀕海旱蝗巳三浹歲民力渴矣相卿坐食如蠹又奪民便義何能安伏乞改批兌運與里父兄均勞獲釋罪媿蒙被君子之愛良雅瑣瑣伏惟貸察 ○與筆峰王應時憲副 弟惡鍾奇禍天不速之死而奪其所以生慈嚴相繼背殞不孝未從相從地下纍然苟存殘息干苫由間安復知有人世事故人枉書讓其疏問罪戾餘生益用隕絕不能卒讀矣周生以其父臣貴屬校官力請報書中及之弟識周生自兄書邸始遠道寒氊使有溫意何如諸所欲言或未即死圖更布之荒迷不次 又 別久會難不勝悵望昔人以中年別增恧懷况僕晚歲於兄厚愛海內幾人更當何如深居靜處心神無一日不三四至兄所也僕喪長子僅育二孫頃歲復失其一痛割不堪比舉一兒四周能讀孝經矣兄嗣事近何如昔寄一方曾試服否僕如懸絲也山林日長著作功多便風能寄惠以當面語否吳方伯便附布區區末照各天曷任凄斷 ○與白山倫彥式司成 春龢伏惟台候百福相卿違遠德範幾二十年比嘗卒業南畿試錄序淵乎藹如也竊窺德業遠詣鄉往益勤執事方以此學教天下行以此學相天下其將挽澆浮而還敦愨甚盛相卿積疢殷憂日夕鄰死殘形餘息偷延空谷中分無復僭望於世惟英賢入當台鼎隆世道幸斯民者日勤望之 ○與潘薦叔憲副 僕待盡空谷世緣如掃高賢志義獨膠于心時牽夢想阻越無繇一布之只尺耳伏承信使多儀遠逮深谷感惕何堪僕病伏不關時論奉諭閔俗仰窺當世之慮夫俗漸以下勢也頃乃頓改競趨可駭厥或有開其先者執事日夕入秉樞筦諒當植本握機以拯之猶可障其潰決此真執事事也僕方將藉焉優游聊以卒歲矣 ○與梓溪舒國裳脩撰 兄危言大計天下知之僕則以兄占世有隱憂焉不知涕之既隕也履變孔多閱理彌熟今來所造詣所謂將降大任焉者天意有在私望甚侈吳德翊先生去便勒手狀布區區宣公奏議奉為忠讜助風波如許邂逅未涯南望曷任凄斷 ○與海州廖師賢 冀都邂逅等萍水耳伏承抗章引疾獨心異之別去四易歲此懷耿耿常有師賢也近冬蔡希淵寄惠教函詩翰廼師賢於僕亦爾懇懇良極感歎伏諗嘉遯靜修舊學諒加邃密僕病耗巖栖塊然薄團睡漢爾吳德翼先生去便勒狀區區德翼善信君子僕之益友兄試契勘何如時不待人願益強飰力學自愛 ○與穎谷陳遂初 章江事變甚駭私心劇於燔灼執事義均王臣諒同此懷宗社有靈非久當靖顧恐吾土歲饑民貧或有狗鼠輩乘時竊發奈何奈何幸為寄民社者力贊一畫固不得避出位之嫌也艱虞之會惟國士為時益自愛 又 僕知海內有鄭少谷巳十年餘寤寐恍然幾見風采來約及少谷佳製并辱三復之餘神魂飄飄淩南北兩峰之顛矣屬有寒疾方汗君能為我少挽行李敬執鞭弭以從 又 春和侍奉多福病夫怯風猶未春服也悵望風度徒切夢想耳 ○吳汝瑩參政 恩舊違濶思即晤教恨不傅翼以風病縛如尸江城徒切悵望奈何乃勤信使諄誨久要高誼感刻無量重以幣物牢醴之縟悚□殊不能堪惟兄賢勞中外僕濩落淪廢分終為溝中之斷耳伏惟不遂遐棄便風時惠督之俾不辱林壑以為兄羞至願雲塗迴爾瞻奉未涯千萬為明時厚自愛 ○與儼山陵子淵司成 相卿私淑餘論越自諸生時頃歲奔騖未能通謁遠枉誨函無任慙感伏惟高居靜養台鼎策勳中外僉屬相卿病廢跧伏拭目以俟唐君便扶憊裁報貸察不宣 又 相卿稔惡及親圖嚴其終而信其善於永永以少寬不孝之譴惟名言是賴日蒙惠諾曷惟不孝沒世感泣而子若孫將永憑籍以光寵於無窮矣襄事期迫不得違次以領伏惟矜而畀之 ○與虞山陳原習中丞 相卿病廢空谷分不齒于周行乃廑執事餘論亹亹惠問繼之得非或有妄譽相卿以欺執事者風裁之地微寓捐金駿骨之意耶伏承總憲三河相卿病力不任道周羈絏之役第日洗耳巖栖伏聽詔追老成亟登政府以福天下冐昧悚仄 ○與汪德聲廉憲 溽暑台候多福伏承總憲大藩風裁凜如而教雅溫博寓於其中甚盛相卿不天烈禍積痾為世不祥人屏淪荒谷眇接親知十四三年矣大人君子之光儀徒切鄉往安敢輒以漫刺溷閽吏伏辱教函書錦之及俛屈崇嚴先於萎廢殆執事者微示延攬不遺之盛心風動南土耶 ○與應原史太史 濶違道範積有歲年伏惟齒德彌崇屹樹斯道之榦尤日瞻企承再道杭輒遺俯問殊感勤愛相卿多病殷憂學殖惰曠仰負獎援多矣自分迂戇應俗多忤日惟屏迹保身課孫延祀優游卒歲為期耳執事不終遺外仰祈教督至望風便謹勒手狀布區區未間千萬為道崇護 ○與任廉憲 枉褻崇嚴惠存萎廢下士曠舉薄古厲今矣顧僕闇劣無所敢當慙懼千萬登領朋尊酣詠巗扉以醉嘉賜果牢敢辭野人之固伏惟惠寬其誅 ○與蕭子雝御史 違遠顏辭無任瞻企共惟執事遵晦養望茂膺多福方今渴賢之日執事志存當世宜重為當世慮恐不得如僕翦劣者之偷梗其私也風便列狀布區區千萬為國加愛 ○與南溪張鵠舉大尹 僕舊齒過從頃歲守冡移家受廛封內姓名凶穢尚稽內謁顧辱騶從儼然先之繼承信使多儀之及感怍何可當附狀敬致謝私病力未能走煩閽人伏惟貸察不次 又 頃聞陟郡殊為邑人惜復為湖人賀執事雅望方當入贊臺省出典方嶽尚爾廻翔師帥之地固造命者欲使老鍊民事以為受大任重之基耶臥病不能往助攀轅奉晤未涯千萬為國加愛 ○與平齋沉一之 冬寒體力健勝僕時時隨病支吾耳使惠遠將良荷勤督勸之應詔臣子大戒義當委躬竊伏自量病力迂才出將有負無補死等溝壑徒辱知已計必苟完此身下見先人為得張靜峰寶婺貽書亦是此意甚感其善處僕也但貧家歉歲欲上疏未能遣發奈何兄家務殷重似宜輟一曉事郎君代勞葢學者必須靜專方見得力况衰年強為浮世所役卻與僕昧幾強出者相去恐非尋丈之懸也 又 便至不得手諭兄豈忘僕耶適偶倦耶僕多病復喪幼孫老懷惡甚舊疾殊劇時時以不可奈何自寬耳兄傳家謝事甚適但僕僭議在數年前今特差晚也教子儉退固善似須先革其富貴氣習則儉退自若固然矣否恐或不免終扞挌也僕空山日與耕樵伍歉歲日甘藜莧食甚習兄或命舟一來共此風味乎 又 日月不居君已從吉僕將易禫終天之痛則同此衷日見嘉人訊知聚訟夫人有不肖之心而且有力將何所不至君宜度分無動泥古以自困也天地逆旅何處非吾鄉耶深秋擬奉高論一傾襞積之懷藕芡之惠佩及穉子矣 又 使命之辱甚慰傾望聞為門戶累此生人所必有據理循勢應之而無固必於其間當有灑然不足累我者何如何如 又 秋間附問徹視司否僕旅迹如僧奉職無可稱塞知兄將有絕交書矣但言之非難言期可行似益不易視時與幾不徒嘵嘵徼譽者僕志也顧所見未確則由平日所養不可強耳兄緊抱當世之志能遙寄一畫助我否 又 使至受讀時事書憂國應變之畧窺見一斑矣抑若人果可與言否而後兄言為不失也白戰方酣想見雋雄亦自增氣 又 日曾附報越語全無可信大抵此術其玄得其真者良寡僕方憬然將謝此輩修德聽天庶不為造物者嗤而吾胸次常灑然無累况夫誇詡譸張乃其習俗吳人大售其欺千萬勿露以媅其怨 又 比得卒業二傳並佳妄論金石文字更加雄深何如赤城進方疏自是當行人語僕淺積輕發狥物多言視昔潛玄藏默百世不可物色者何人來教□云益增媿懼且感相成之惠也 又 承兄強衰年筋力越百風波而訪山人感刻何言僕束髮以來交游勝已奚啻十百數初皆激昻古義相期意以得締金石友自多逮茲白?巛一自?興懷則往往先物化迫世患僕亦墮落無似初盟遂不可尋差強人意者指弗能多屈也乃自知早歲直前騃不曉事而老成素見定力如兄者真所歎服耳仰惟益懋晚德以副百一之望家政似宜加斷勿以悔吝盡廢嗃嗃何如 又 僕遭變來心死形廢那復知人世事獨於吾兄時一關念同患相恤如對面勞苦也傳曰先王制禮賢者俛而就之不肖老企而及之當此情澆禮失之時僕誠不肖恒恐企不能及以不用情於吾親而自比於禽獸以是率衷不敢怠亦不敢矯兄賢者也願終俛就且有以佐我何如倉遽無次 又 信使惠問良感僕下血閱月計以斗斛衣食俱仰于人來方巳試罔功天罰不孝宜爾醯醬不敢多御況厚味腊毒忍又不誠於先君耶吾友應原中今之古人也往見不為折節勉疏充絕介倩筆不次 ○與程學諭 日聞文旌左次海壩禮宜走謁病力不良步趨思奉晤言諒非折簡可致聞欲迂訪山人甚慰饑渴果爾敢請其期將掃石焚香以承續論以諗蜀諸故舊之恒在夢想者 ○與朱元素陳用明秀公諸同社 僕獨學迂誕與公等儀觀未相覿觴酒豆殽未嘗接殷勤驩氣勢無所倚依僕之屈伸榮辱安與公等戚欣而動其心耶頃歲抱埶弗售宜黜宜陟之在僕與不公不明之在有司與否未白也非直交親者之無介然于其懷而僕且以斯文之興喪有命自寬焉公等顧忿然不直有司形於詠什慰諭勞苦若平生歡殆不虞浮實之聲過聽於素而有□一時陵厲頓挫之已甚者驟激其衷憤邪憐才悼屈公等無所為僕則不敢忘也日偕計吏再比禮闈野性彌自安括更不假命以自寬矣公等無重為我戚戚也養高巖宂咏歌太平實惟其時公等慎自愛 又 承約訪鶴雪江之上暑病甚劇辜負奈何山林勝游諸公諒不食信僕方夢寐九皋清唳也 又 白泉先生來得詩惠良荷不忘野性方畜樊中三復之餘不覺發汗垂涎望公等何啻箕山潁水耶 ○與朱元素 過可材訙公眠食多適良慰山人病力事百不堪一切世緣久絕夢想獨未能忘情山水間耳公能時來溫舊約不 ○與陳用明 曠接笑言欲見殊渴率爾鼓枻遡奏谿冀良覿晏□被葛登舟薄午北風頓厲便蕭然有山廬挾纊之想縱帆飽風而南矣造物限人非剡客例公也 ○與雷古和 僕病廢荒谷路絕雲霄然仰止道德風裁如慕古人末由一廁諸生下陳望見儀刑為平生大憾云爾 ○與孟涓郭一丈 觸暑臨存已拜勤注侑以儀物沃以清談經歲黃埃倥偬中人灑然毛骨俱爽孤帆西引神飄飄與畫鷁偕逝矣 ○與胡靜菴少宰 比辱大斾左臨甚寵前騶遄發弗得久侍誨論殊極悵惋時方急賢執事志存當世而身繫其安危春和巳近庶幾勉從簡事以慰天下之望 又 昔拜枉教茲荷惠存與進盛意何以仰承日惟自策疏劣期不辱高義以為報耳當軸簡命中外倚望已久曷惟相卿得快瞻侍傾否之會方須舊德望實如執事恐義不容以私為解也聞教有期彌□鄉往 又 伏承誨函三復卒業竊窺仁人憂天下之心甚大且遠亟欲身承指畫只尺郡城多病艱阻徒切神往伏惟執事俯制禫吉將正台司以福天下相卿衰病未能策孱軀負羈絏以從猶當拭目為天下蒼生日望之 ○與董子濤 臥病苫塊忽承厚奠高文之辱蹶起感泣為先君稽顙卜鄰初約孤雖不肖公或屑就尚勉欽承曷敢越先志 ○與樂有祝思允太守 驅馳勞瘁不得過從慰苦悵望何如枉問喪禮夫俗安久習驟欲反古多口固宜但吾所守或過於中所執或非其大似當避夫矯俗干譽之嫌以近人情若其大者知之真操之力生死不易而況於好言哉於此惴惴或恐見不定內不足耳要當勉求諸巳可也大戚中有此遠役伏枕徒爾神往 又 伻來墨諭陳義甚高似於知我未盡故再布區區僕行慙諧俗比得吾弟意氣相知輒爾受惠自附於孺子為季偉飲食之義今之人沾沾自好矯竊古人之似者有之矣實何有哉而弟槩以僕為狥世且鄙其學魯獨居之男子似太隆末俗蔑古人而淺我也夫僕昔匱而受今足而歸吾弟知其不足而予於其足而取是之謂直是之謂義必欲辭之以為高是不免以僕身為溝壑其為愛我邪原封繳納願益力古道追古人翼蹇鈍以達于高明則相知出于尋常受愛更不可涯矣 又 令弟來言買山事聞之茫然豈傳言者誤兩曾參耶不爾知我太淺矣唐人詩曰無心與物競鳿隼莫相猜為兄誦之 ○與萬鹿園都督 僕病廢空谷十年餘不知有人間事矣獨於吾兄遠心勝韻時時悵爾神往伏聞大故抗制用情良為道義增氣憊伏弗遂把手慰苦為恨疆事孔棘世祿之英想益搤腕諭及出世之旨見解益玄起而作用當與時流自別風波未涯千萬為時強□加愛 又 僕屏跡巖棲二十許年疏懶自外於達黨以公之超俗逸羣素所向往不能尺牘自達其區區曷任內愧伏維玄探妙解試之功業作用必大有得力處非稿寂所能窺矣 ○與王別駕 相卿憂病沈淪多歷年所飫聞執事抱經世之猷布宜民之政千里屬心周行馳譽甚盛病骨不任衣冠阻望屏舄僅嘗一修咫尺為邑父兄謝恤災之惠耳相卿自慙行義未崇鮮孚干俗而來誣罔敢謁執事者白之白之非硜硜自好而亟自明也為士風計為民習計爾士風民習抑又執事師師一郡者之責相卿安得詭徼長者之譽但已而不一陳於執事耶縣市民楊坡者相卿素不識其人作何狀不知何由掛賤姓名於訟牒牒中諸人與事相卿一不曉其誰何自不必論但相卿嘉靖癸未乞 恩歸遭多難入山杜門如蟄十有四年一日也曷惟滅跡城市葢巳卻保社於鄰曲絕慶弔於親黨此邦人士以及四遠有識所共明知不寧是耳相卿自弱冠為學官諸生公會庭參之外絕未嘗持一謁候縣門邑中吏民之所睹記可徵也今妄一男子無端以偏辭冒加之而莫之究則邑人將皆曰許相卿守身如斯蒙垢如斯斯時白黑混混無良之民日罔忌憚且復何以勸士吾恐貞廉之風自此日益不兢而黠桀無賴之姦鱗集蠭擁巧詆厚誣彌尚彌工四百里間刀筆利於戈鋋以衊善類而海寧猝難政教理矣其漸將不自相卿今日之不白而加熾乎愚為此懼伏聞棨戟行部追呼聽理以竟此詞為便輒一牘少布腹心萬惟執事留神窮治之審其與相卿毫毛何所關涉務見根柢片言立折之不但相卿獲雪垢汙且使士勸民懲而成善俗矣 ○與郭別駕 僕遠屏深谷不越巖扉二十有七年于茲矣過承顓使束帛之賁問故登嘉凄然增感伏以令先公戶部遺愛在民尸祝在廟相卿曩先邦人聞教被德其於承下風敦世講奔走匍匐當復何如顧贏憊不堪扶策徒切神往臨楮惘然莫喻感怍 ○與施武陵少尹 僕棲遲畎畝積有歲年聲蹟沈淪未嘗一達公府頃乃萬不獲巳力有不及而事當自明者忸怩一布之伏乞一致張明府以求息肩桑榆少安藝藿受賜丘山等矣 ○與黃伯貞脩撰 相卿憂病沈伏巳十易歲幽谷絕遠達途無緣一奉只尺時咏佳什不忘雅愛耳吳子興來致教函恍如承接風度子興歷談名溪水石之勝又復飄飄神遊左右矣 ○與陳希齋方伯 □承五馬南轅千里胥慶郡吏奉均糧冊傳致下□大都此法盡行富勢多田者或不免增輸什一下戶卻免攤逃無名之賦惠利溥哉仁人加意貧民長算遠計當不以彼易此耳 又 相卿沈痾殘息屏跡俟命親交忽遺亦云久矣執事過屈崇嚴旁問幽逖誨函束帛自分非所宜蒙第深感惕伏承執事貞惠一德膏沐千里枯槁夙巳漸涵餘潤中心藏之不敢為佞耳 ○與曲思門僉憲 僕業巳歸田自當受役執事謬以章縫例之又過厚焉僕何以堪雖明公不為私恩野人不能不深私感也 ○與陳天瑞州守 頃辱貶教良感不遺僕艱虞多故動與世左竿牘之問無由致之燕几殊深媿負表弟祝某遭誣在理鑠金銷骨惟執事燭其幽枉更為徹之諸公間拔罟阱之餘登諸周行兄則出於公祝氏將戴恩私以沒齒矣 ○與張文英主政 高才英望傾注有年憂病沈綿未能一伸此意誨札俯諭雙節之製德門曠事人所樂道僕先人誼辱通家敢不勉效薄技以附不朽多病未能亟副徐圖呈草耳 ○與金文甫大尹 驥淹劇任聲績日隆顧今政紏民殘昔人所謂能寬一分民受一分之賜者願兄不惜多留意耳敝邑博士侯安甫歸便附布區區安甫謙慎而文且雅善僕兄幸一推情禮遇之俾寒氊有溫意僕與受寵嘉矣 ○與孫博之大尹 唐上舍來承惠教良荷不遺所諭近政甚善太郡亦巳攵之古人謂仁可過義不可過僕邦人也更何以他為助但覺慈煦中似不妨略加分別斷制是亦太府意也僕於此殊未有補無夕不夢故山茆屋也風便千萬教督之未間千萬為吾民自愛不宣 又 相卿承乏諫寮愧無寸補厚負平生公辱愛何以助之古之有志天下者議論事功苟可及物不必其盡出於巳執事諒同此懷相卿當奉以周旋也 黃門集卷五 |
| neil | 張貼於: 03月23日 16:49 |
管理員 註冊日: 06月28日 來自: 張貼數: 168 |
Re: 許黃門先生文集 明許相卿 ●黃門集卷六
浙滸 許相卿 撰 書下 ◆書下 與胡梅林中丞 與薛方山督學 與阮山峰督學 與陳魯南編修 與瓶山項秉仁少卿 與東滙呂從野主事 與林以乘中丞 與林石海侍御 與祝思謩主事 與鍾子由教諭 與汪汝梁少參 與王遠吉參政 與查近川給舍 與吳公路侍御 與柴仲和 與留克全太守 與汪玉方太守 與徐伯和考功 與鳳林王承吉 與栗夫嚴玉山太守 與李一之都閫 與張別駕 與劉節推 與仰齋胡子中大尹 與中離薛尚謙 與夏惟明大尹 與林鐵齋 與歐思濟博士 與溫憲統大尹 與汪瑤川大尹 與顧天祐 與呂貞夫 復董碩甫 與蔡松野大尹 與鄭壺陽大尹 與俞夢卿博士 與王沂川舉人 復呂雪塘 與山人楊伯立 與黃懷邦 與顧近泉秀才 與趙子雨秀才 與徐子力秀才 與秀公 與沈秀夫內弟 與徐仲孚兄弟 ○與胡梅林中丞 嘗聞蘇子瞻曰時方有事則匹夫之言重於泰山斯言自昔有徵矣今日海寇弄兵首尾三年躪蹂八郡焚劫殘毁江南無完土殲夷竄逃萬姓無固志寧可謂無事乎相卿至愚無識非敢自以其言為車也竊謂於一時一事或至切而甚要焉夫澉浦一城懸絕海岸隔離衛所縣邑遠者七八十里近者猶四五十里孤特獨立四無人煙如傾巢之繫危枝有兵猶僅自保人少特一空戍耳去歲五月海寇數百白晝猝來攻城時有統兵徐指揮公差李典史協奮乘城牌石滾木沸油毒箭交墜如雨賊眾救死扶傷亟遁自是以來賊凡五六過城下聞鼓疾走不復敢近葢懲前失利也然識者以為賊所必由熟路不可一日備備而又以兵少糧不繼為憂近乃掣去統兵并湖處兵往戶浦存留老弱數百城中無不自危故昔者鄉民日有千百扶擕入城冀免死亡今則城中日有十數商議出城別尋活路矣使賊陸行猶倚衛兵先捍使其舟至城邊可泊者不下三四處維杙到城直三四百步競進疾攻欲禦無人求援無路賊將為刀爼人盡為魚肉矣執事雖甚憂而欲拯之其將能乎徐行健者不知其素然統兵於澉二年卻能守法亦知持廉士心頗皆畏服故今急乞鈞裁復調徐統原兵更益兵千數守澉則地利素諳兵將相習不特澉為可保且聲勢連絡海寧赤自增氣執事可無南顧之憂矣若只如今空城餌寇或入據之則列屯喪氣省城亦且寒心禍患未知所弭相卿室燬肢殘然亦有水鄒僻境緩急倚為三窟實非全恃澉城為全身保家室謀而為此嘵嘵也誠目覩千萬生靈不忍坐視其阽危故不惴沉淪之陋罔顧嚴重之威而獻其迂議於執事又況執事敬承簡拔專制方面寧忍謂彈丸之地非王土創殘之民非赤子耶仁人必不然矣伏惟少留意焉 ○與薛方山督學 相卿病老巖棲與歲增劇無繇趨候下風執事過聽先施遠命校師貶書臨問嘉歎亟稱自顧何有離次卻立不敢當書刻敢不拜嘉果幣牢醴義不敢受顧惟執事加意沈淪感藏何可為喻伏承下問犯難諸人仄聞縉紳諸老先生各為論撰野人窮谷深縱又多以病謝客無緣訪借所偶得者俚雅雜襲名姓未真爵里無證始末可攷見者僅僅十半中間紀述體裁未脫科舉習氣恐難網羅備史闕文耳應命一仍傳寫之舊伏伺契勘釐正訖事惠識無任祈望 ○與阮山峰督學 相卿藁廢餘生謬辱殊遇惟古卿大夫禮下幽側必稔知其賢執事顧驟施於朱傾葢之士是豈僕所敢當抑小子蒙弱濫被甄獎越於意外百倍雖大造不自為德受恩者寧敢忘自力以不辱門墻為報耶仄聞晉陟方嶽由茲洊入臺省相卿老病奉候難期執鞭絏以承下風當責之豎子耳相卿之願也非所敢望也扶憊布衣不任鄉往 ○與陳魯南編修 季明德回惠寄妙染冠以古風山廬頓爾增重僕赴限至潤舊疾大作家人奏請事下當路兄假一言之贊俾就醫藥不勝至望伏枕涉筆乞恕潦草 ○與瓶山項秉仁少卿 共惟仕學交資聲績並茂良慰相卿病臥歲餘再疏得請料理殘骸往事如夢然都城雅愛其何能忘息壤弗踐天實為之顧道義之好曷假婚媾願終不遺要以世講耳未中千萬加愛以佇驛召 ○與東滙呂從野主事 僕病廢堊堵殘息僅爾蠕動執事不遺惠問勤辱如昔人嗜昌歜羊棗弗可致詰感刻往窺器業已竊驚歎頃因陳君私淑道誼為多衰病屢驚企踵良覿春寒伏冀強飯加愛 ○與林以乘中丞 往寓都城獲侍德範懦夫憬爾增氣多病旋即去歸邃谷青雲何啻相懸九萬里心神搖搖猶日想像顏辭也伏惟執事風節雲海宇望實孚中外起任台司以蘇凋瘵正惟其時尚爾盤桓水石間野人所未喻耳 又 朱君慶來共領誨尺扇帕惠愛已優兼以雅律盥薔薇露而三復之磵戶竹窻盡驚金石奏也 ○與林石海侍御 相卿臥病海島若干年伏腦不齒千里社久矣執事高義不遺舊故寵錫殊禮顯列之章逢世講彌文光動巖宂欣戴無量顧惟西日末光須於物者無幾其敢以嘉德等委溝壑謹封達縣徼辭企望霜威無任悚仄 ○與祝思謩主事 信使歸領書惠諗福履良慰僕贏憊支吾恃藥力耳里閈末俗日入於薄力不能挽徒深愧痛吾弟為政恐亦宜先急此似是循良本領何如千萬為親為民厚自愛 ○與鍾子由教諭 日煩令器還往百里者再媿感跼踏夫錢海石之志義老僕傾懷素矣頃藉足下之重不量寒約僭附婣盟曷惟老僕以豎子得所因宗為慶先君孺人寔嘉賴之更煩舉玉一為贊決重感初終雅愛矣 ○與汪汝梁少參 往承勤誨進以良知之學阻越不能造謝為罪比想兄體認日益精確施於有政與時賢自別況當表儀方嶽同志彙興大昌此道甚盛向熱加愛 ○與王遠吉參政 相卿湛伏憂病如與世隔於兄通家愛雅不能只尺自達愧悼愧悼仄聞鳳林老兄大拜旋又不祿為位長慟天於斯文何以殞此梁棟兄手足至愛痛割又當何如令姪學巳升堂諸父撫教諒當大就貴屬南豐宰祝斷皋僕表弟也誣枉祈昭雪於明執法渠家教有素僕知其奉職承教可幸無罪故為之先 ○與查近川給舍 相卿病廢屏居多歷年所平生親舊殆已忽亡如隔世人執事顧獨作意沈淪曲庇遠問已極感刻邇從京師來者或傳執事時以不祥名姓揄揚薦紳間寔非陳人所敢當竊念量能度分混迹樵漁無所利於物而幸或不罹其害以苟全餘生先民有言優哉游哉聊以卒歲不佞僭常誦法之況茲衰殘敢藉過私徼名達黨無寧實爽以虧頴鑒抑恐造物者亦將忌不我容耳漫吐肝膈惟冀加察更勿復道是執事知我之惠深於愛我倍百矣風□□□布區區未間千萬為國厚自愛 又 晉陟諫垣容與論思甚盛陳情之疏伏承贊庇獲塵 天聽偶幸賜骸乃今餘喘僅属間得籃轝扶憊咲歌山水以終殘年伏戴 上恩莫可為報而執事里閈姻■〈女連〉之私固常耿耿于懷矣題名遠惠不意山野樵牧濫陳巖廊薦紳執事得無嘗謬游揚之諸公耶不類為媿風便勒狀顫腕弗周千萬炤詧 ○與吳公路侍御 志士得路敢為吾道賀但一大風波中須將舊日尊信儒先陳語世人乩笑所謂不消得如此者益自立定腳跟不少動搖由此向上儘有進步處空囊無長物舉此話頭為贐 又 仄聞執事遭此不淑九萬程六月之息大展少須之耳相卿扶病奔騖皮骨空存而比增病噎甚殆不知奉顏辭有日否萬物自然之理坐以待之何悔小孫仰承惠澤甚渥荀塋歸晉而感為謀未成者如實出已況執事親舉手力援之耶病力疲薾不布百一炤察不宣 ○與柴仲和 僕結髮知學見流俗所為私謂古之聖賢必不出此仰而求之無從也出與一二同志講習之稍知鄉方漸欲從事而闇弱孤陋物誘奪之眾議咻之荏苒及今猶夫人也往歲薄遊成均定交汝白因知台有仲和之賢蚤莫過從聞之益稔未遂良覿而溫厚誠朴之風相像中得十五矣風便輒以書先 ○與留克全太守 側聞命下棨戟重臨千里士民幸同慈錫非相卿獨私忻賴也適此茂陽百蟄齊奮萬彙向榮皁葢頒春彌衍舊澤相卿亦受賜中一人不意夙疾錮而留之無繇陪從郊迎賓吏之下陳只尺不任向往 又 旌□下士勤至再三秪深寵荷初奉授簡之役繼以餞召均嘉命也敢承其初趨從弗周無任媿恐 ○與汪玉方太守 往歲都城王應時坐上望見德人眉宇躁妄爽然喪我烈禍餘生屏遯荒野自分為世不祥人顧辱貶惠書幣辭意諄諄何敢當何敢當愷弟之澤滲漉於越波潤鄰壤顧計承轄之徵伊邇旦夕方切私沮耳 ○與徐伯和考功 僕苫塊殘息久不與知人世事頃歲王子揚自江右道杭遠承貶教副以南華口義記存之勤感歎何極旋復傳聞拂衣極目高旼黯爾神往僕求友於海內如兄恬厚和毅安可多許跡地雖阻神魂殊密長風巨浪何時一葦以從憂病彌年形毁神□火薦禫事於几筵將乞身泉石以武高致惜當□□不敢冀其如兄疇昔之曲愛相成耳 ○與鳳林王承吉 日承示祭李大崖文并下學用功得力處切實精□所以幸教僕者甚厚顧恐迂愚無以仰副旅中弗謹致疾又為執事憂拜命之辱小愈即趨侍教□□將歸受室汝白卜鄰敝館矣 又 冀都一別三年疏劣須於矩正如燔待濡鄉往之懷奚啻十倍恒情耶共惟綵侍多暇舊學諒益邃密僕釁積於躬天奪其耦冗累增劇學殖可知執事不遺疇昔當為憫然也 ○與栗夫嚴玉山太守 相卿病伏巖宂遙聞屬吏下車宜從父兄共候郊外積痾憊甚扶曳不前謹勒狀告不敏贏軀弱腕筆札弗周然弗敢不親也 又 相卿野跡深藏世嫌易致不敢一布甚私以溷閽吏計蒙知炤其非簡耳嘗聞教往哲君子志於遠業大道固與時委蛇期不爽吾彀率而巳今時何時□奉候因布千一之愚伏幸采察 又 冐暑迂途遠承下問已甚不堪及物之儀開誠之諭復爾隆篤衰劣何以仰承但增愧汗山中日聞善政方為邦人賀教至督文賢守遺愛于石固當但郡有諸老先生則僭病力弗任則強迂謬不文無以傳信尤冒忝耳 又 相卿蹇劣狎辱過私病仆荒逖尤懼衰墮失檢為知遇羞企望台履冀聞警訓曷敢少忘相卿積惡喪子夭孫後事如綫季子之達敢不佩服明訓寓目新刻道古今而譽盛德洋洋乎侈哉淺妄未之前聞也 ○與李一之都閫 葉上舍來致顓貺福蘭虎刺風致清遠頓令野興恍然神遊茂林豐草之間公閫寄專劇乃爾作意向山水中人曠度高情過人遠矣 ○與張別駕 相卿病伏海濱飫聞君矦宜民甚盛伏承符召許□□相卿僕人訟盜舟者相卿移家就墓四三年行義範俗愧王彥方長厚掩惡愧姜伯淮乃至訐盜以煩刑書中夜循省良自悔恨茲願棄舟與盜不復申理成仁人不罰之化紓薄劣不若古人之羞 ○與劉節推 相卿邑東鄙陳人也進無立朝風節退慙範俗行義乞骸故丘方以負國為罪執事濫齒之於賓惠之珍筵重以神惠汗顏登拜悚荷無涘 ○與仰齋胡子中大尹 下車興革良愜輿望歎服歎服相卿遠迹族黨移家深谷林廬十數楹山田四五頃一子備博士諸生一力執里長役病軀抱膝詠歌聊可卒歲為漁樵侶 聖朝之賜執事之庇殆巳踰涯矣市無生息一廛門無交親俗子一迹世故蔑之與聞也德政發軔病劣不能仰贊所敢以其私妄冀執事有所左右以累公明者有如日恐有矯以籍口也是以敢豫言之 又 伏承禮際過隆敬令兒子聞過攝謝病力不堪束帶耳下問事宜野人何知辱念承乏禁掖之舊比於同官抑亦虛襟弗可秪辱妄條一二以備采擇以自附於君大夫問而告之之義非敢必可行也 又 秋暑共惟台候清勝相卿之欲遷籍良為就家近墓遠豪右便迂疏耳舉事在半歲前直以里父老勉留冊事未有適主延待今日煩執事耳伏思邑民謁其所欲法苟無礙仁人亦必閔然從之以便其私乞推仁民餘意遂相卿之僻山澤行吟亦將詠歌雅賜也 又 九日從俗登高適惠酒至野興十倍謹具詩謝宜我堂費金敢辭念想卿殷憂劇病力不酬志為清時巨蠹躬耕食力猶懼愆尤執事顧輟俸餘惠養之於明公為盛節在相卿為增戾矣昔傳欽之知陳無已貧懷金贈之不果世兩賢之相卿遠愧無已而執事欽之其人也必蒙見察以成區區之諒所有不情以負高明者有如日遙企門屏悚仄無已 又 伏聞干旌將枉衡字獻歲屬此淫霖滓淖載途安可辱候吏況山人潦泉溪毛亦未能出戶采汲也敢辭嘉命之辱 又 日徐生銳來比去少露高情似欲游揚相卿於薦剡者感刻知已之愛為至第病質劣才自處頗審相卿自知之執事或未之盡諒也嘗自為贊語中間有云生而進如讓退如蟄沒而碑不文墓不封士論安所物色畫史若為形容於穆一元吾其大同敢誦以為知已復 ○與中離薛尚謙 端陽後一日坐石松行中忽得名帖不知自何許來把玩書跡恍恍故人對面夢邪非邪形神壯衰肥瘠劇欲親覿神爽飛越矣但疑信參半病體復不能強亟令人往省城問候何如春中一緘托德化祝司訓附去達否匆遽不盡 又 伏聞遠道辛苦良用酸愴病臥無繇把手慰唁奈何惟舊學日益精邃如金出烈火無任歆尚謹使問安白粲山殽聊致歲寒之意寒沍千萬珍重 ○與夏惟明大尹 相卿跧伏巖棲病與懶習竿牘之問不獲時溷閽人然齒屋漁樵不聞疾呼急步之擾病夫得與之共適於水澨山椒抑敢忘惠耶殽核不腆小書侑之致野人鄉往之私鑒納□幸 ○與林鐵齋 伏聞命下試尹靖江喜不能寐非為執事轉官喜為靖江之民喜得執事也旬月初政諒已改觀更願高明審察其俗所宜張弛深孚而徐動之何如昔人謂矯時救弊猶行舟然當漸靡而往以向所□乃克有濟執事素蘊非今日矣王仲淹曰古之仕者為人今之仕者為已拭目以觀執事為人之政以信儒效以挽穨風快其因風布區區無任愛助之懇 ○與歐思濟博士 霖潦移月廨舍完好否薪米足支食指否相卿屏遠濶問多罪高標苦操徒勤企想耳茄盞奉備吾伊之餘一酌不訝輶瀆為幸 ○與溫憲統大尹 伏聞命下天錫慈母於杭人千里幸其惟我邑人久離懷袵而重獲怙冒歡幸何如況相卿獨被隆禮殊遇者尚安所容言耶顧□湛廢空谷達途天迥親知且絕還往無繇一致私衷於左右綣焉懷感時切寤言非敢蒙恥自欺以為佞也相卿日困病魔擁榻俟命孤孫顓侗弱子方抱埏埴良窳一任大鈞無所妄覬于世以重困餘生矣浙之東西歲比不登入春疫疹大作而官事日益迫時勢日益難疲民顒顒罔知攸措似非執事鳴琴帥正時比尤望遄駕以神回斡無任懇禱 又 暑雨溽蒸病骨憊伏如蟄執事盡瘁民事不能馳只尺於左右顧承牢醴珍貺分何能堪方今稺苗就藝南風維時海劫可畏吾父兄子弟恃執事為長城堤築想就經畫敢為民社稽謝嘉德 ○與汪瑤川大尹 日枉臨存病伏不能謁謝殊極慙悚共聞覲行憊力不任候送顧辱加禮腆縟義曷敢當對使拜辭桂洲齒牙之及意者執事謬譽啟之耶抑或垂意布衣賢公卿下士盛心但賤貴遼絕山人自合揆分執事過從光範燕語餘論萬一儻及沈淪乞道相卿待□殘息不復能脩敬上記幸甚不宣 又 胙有常數邑人仕者倍常執事人分一臠以告成禮而老僕與焉已感不遺春秋歲頒侈惠益增媿恐敢謝庖人之重勤 ○與顧天祐 僕學不適於用進無以事吾君天降烈禍退而吾親忽不待養創割痛弗可忍旦夕祈死下從于九原那復知有人世事足下手尺先我規誨其善高格麗藻亦少槩見矣多難殷憂州閭佳士久負良覿益自悼歎夫筦庫晨門潛光玩世昔賢猶然廼以隷於吏籍自少似為足下淺之山棲深寂夜舟遂克乘興僕將扶杖質禮所疑哀病無次 ○與呂貞夫 往承教牘禮贄病廢久不裁報惟古有道君子不得於時而食於術如君平子真之流咸高尚絕世晦迹一廛風動百代及今猶可想見僕慕之其劇安得起之九原與之一堂下上其論也今將庶幾身見之吾子何如何如 ○復董碩甫 遠枉使問文簟揀芽井辱作意簿牒堆中良感勤厚往聞足下得漢陽累月惋歎如身遇怫鬱乃今勞習政成前途應大有受用處慰喜更倍耳嘗聞半山老人見涪翁一詩知非奔走吏亟改清秩以足下之才困於劇任所遭有幸不幸又可奈何相卿多病殷憂老痿一榻手閱四集恨知子之晚喜甚過望儻未即丘首駟車過家當歷叩所未喻 又 往寓諸集驚歎失子比得二作皆出憂鬱中尤訝驟進殆窮愁著書固當爾耶石羊記是小說佳者白世重傳立名近而當切而雅古人無以易也玩弄已甚衷憤不免索露意表但世俗間抵死狥利情狀更著一二險語如老吏深文何如然勿犯貨殖舊套尤善有作見教吾將屢驚焉不一再而已潦草知炤 又 夏中為別忽近中和衰暮能堪幾別耶諗歸使知旅次康豫慰喜五月下旬劇虜兩過山廬館穀湯沐者再宿盡室席卷存空居耳跼處孤城載半餘矣金革日喧楚氛其惡未知所稅駕奈何昔授顧令君巷聊傚頌聲已寄賢東汙筆裁報貸詧不宣 又 荒城廢圃庳屋雅稱志士之廬慨然想見閔仲叔王仲孺高風令人有廣廈曲池之適嘗思人情不同乃有好貧賤者相卿是也恐吾子或未釋然聊以廣子之志云爾 又 枉問志事老誖疏劣吾子習知比方病甚搦筆重於舉杵何以能應夫史難在志要當立例簡嚴事覈辭省耳詩文亦恐不必多載但因類時挂一二妙語參差隱暎其餘似不勝書斯愈不可測矣何如何如竊嘗妄意志體難主故常以事為經以文緯之歸於言約事該鑿鑿傳信今諸郡邑乘之鮮見久傳無亦循襲多而濫雜可厭耶殆不啻張先生所謂言無體要而巳至夫臧否去留則我明府淵見之審足下直筆之任予邑人也恂恂似不能言守此律令而巳憊甚纓纓無次 又 來諭深見傾瀝知已之愛但懸平天冠大市中正恐無買主耳退之所謂不可時施祗以自嬉自昔已然疥卵文狀物於難言游意於無象結語尤雋永其寺孟之未發者乎但以文為戲恐不可常將漸入裨官家矣何如何如相見更劇論之忽猝謾言照察 ○與蔡松野大尹 相卿聞之導民變俗之道莫深於教莫先於倡倡則教易行俗易成矣語曰一人善射百夫決拾倡也今之未俗敝極更僕未能歷數也姑以男女言之近自島夷作難突起猝乘習安之民魄禠魂散逃死無所寧復庇其室家於是膻穢汙染十家而五偶賊還家效光成例有靦面目無復慙顏淪胥角鬣矣故百萬民命民財姑未暇論而此辱到骨無可湔滌也相卿素尚關繫綱常事獨不敢苟見聞所遇必心存筆記之惟恐其無傅也呂詢妻事見之真錄之實但文不工耳藏去有年頃值執事大修邑志褒貶勸懲此正可以倡貞風還美俗裨善治葢今日修志第一義也敢以舊所為呂詢妻墓石志上惟執事采而存之 又 志事告成殊見敏識但董故出門下故不敢一簡相通亦避嫌當爾比蒙下惠成書瞑眩不即展讀近一閱之賤名在中且以高尚目之何敢當何敢當夫先正張先生遺烈列其門墻且不敢望況敢上擬之耶老憊無足惜恐累高明耳亟望命工剗去數行掩相卿好名無恥之羞旦夕且死葢棺定論付之後賢相卿無容心矣 ○與鄭壺陽大尹 相卿不幸殘毁親肢苟生無賴意外乘以惡寇焚掠鮮遺十五天下之物固莫足留念顧族婣死徙無相見期獨為痛結伏惟執事雄算敏圖立退劇虜保障一城生聚乃復遠念沈淪恤其阨困重以溫存且謬進之使受廛郭內得與安全厚德思以為報銜結烏稱形容耶夫誠感孺子氣作三軍執事一倡而士人皆為死士以是耳彼誠虧於平日氣奪於臨事先戰而後求勝百舉百不當也執事可以益自信矣僭陳末議得無訝溺人多笑乎僻寓少便老草 又 再勤使命物色危蹤諭之入居巖城保全闔室艱虞之會懇篤如許即在金石故交未可妄覬相卿少無經世之志長之應時之能量才度分耕□貴封南鄙垂三十年優游卒歲為期耳詎意今日遘此不靖受廛闑闠支離殘骸何以應事□客私計托命一舟游移隱見苕水煙波間幸或□全餘生亦執事長城遠庇也修途短晷何能報塞過私藏之中心賫以沒世而已 ○與俞夢卿博士 知名懿德仰止有年日從孫光輝邵思抑諸君游知公益審羡企通于夢想矣雖公處越僕處吳謂之朝夕左右可也 ○與王沂川舉人 比承教函獎與浮實曷敢承僕病血稽謝共惟德業與時俱茂僕生闇劣不自知量結髮宦學恥混流俗人崇長意氣妄以自豪適淪於俠知悔則巳長大亟從二三師友相淑為道義君子之歸穨肆荏苒老失故我倀倀無所於依又為流俗人所羞稱悲歎窮廬將何及矣執事傑特果介當出古之志士與相上下僕衰鈍累十駟瞠乎安敢望逸塵耶執事儻不終棄稿廢矜惠末議以振之俾更尋繹舊學或千一得成為知恥自重之士以不辱俊又則又幸矣 又 珍集遺教奧僻怪奇棘不可得句駭歎駭歎僕久病廢言晴林炙背時與樵牧詠歌年豐耳烏足語此執事掄魁晝繡試過山中凭雕軾而俯聽之將無訝元聲至文顧在南鄙深谷中耶 ○復呂雪塘 僕少長惰廢老復病痿惛懵今也僵榻如尸櫛□服食類悉仰成於人其於生人事都無所知無可應矣執事謬齒之人下問之何以為對皇恐皇恐然巖委不敢秪辱勉一卒業首篇造詣邃見解微下語沈著經義至此無餘技矣僕憶舊從事時質鈍教嚴師規凜凜如束濕薪度旬如歲不敏今亦欲以此繩朿吾兒吾兒質似又劣也然斯時卻無驟進師甚憤勞逮後游衍優游似如暗室漸覩隟光因思杜襄陽曰優而柔之使自求之厭而飫之使自得之若江河之浸膏澤之潤渙然氷釋怡然理順愚或偶中此耶記曰藏修息游夫學止四者而輟業半焉亦可見矣蘇子瞻曰有意而言意盡而止又曰行乎其所當行止乎其所不得不止遂妄意此學不必求之過苦也乎執事以為何如僭議命吾兒端拜以獻敬報隆禮屬筆書傭老草罪過 ○與山人楊伯立 知名有年比淑詩惠三復之餘風神宛宛在望病繫空谷不能奮飛以從軒車惠然一來如晤語青岡之右矣 ○與黃懷邦 疏問復荷軫念病體久藥彌憊如遂獲從先人當屈子與訣一匕或靈仲夏之交寒淙深樾子其索我於孟家瀑前頭耶 又 僕不德多艱病血兩旬枵然皮骨耳手閱來諭愛念滿紙寡慾之論何但年少雖衰翁亦驚往事矣 ○與顧近泉秀才 僕學負先訓老無聞知愸不但已強令兒子從事舊業少償積志訪求矩正伏飫德音茲敢卜日戒舟奉迓行李儼然臨辱抗顏作模寧惟小子詠游教澤稿廢亦將與霑餘潤矣 ○與趙子雨秀才 西湖勝遊形羇神往豈惟足下恠地主之闕供湖山之靈亦將瞥眼鄙夫之寒盟耶秋闈得雋有濟有期尚圖把手盡之 ○與徐子力秀才 左辱多簡賢者幸以山人老懶不足置意中文字之役病鄉惡熱北窻清風尚猶汗喘須及新凉徐近筆硯以應勤委但迂放語言無能當意從違罪也可若何 ○與秀公 筆語並惡點涴佳扇定博嗔拳那止呵罵耶但萬峰秋淨獨開門興象在松陰磐石上抱膝把玩顧影自嬉耳 又 敬問石門山人無恙走養拙山中眠食麄遣頃為國事抱漆室之憂山人慈悲當亦為眾生煩惱耶遲一雨後載月徑造東林也 又 今日訪師五畝山房師臥雨北窻曾栩栩得信息否分付白足亟下一榻于東林深處 又 病謝過從齋居如僧一切事都不關念獨泉石舊遊時栩栩入夢耳清香近作聊致我私山房守歲談詩一爇而詠之若與病夫相對也 又 僕勉承親命遂挂塵網企想五畝山房真如隔世然此心之懷南猶痿不忘起諸君毋遽為九杞山移文也 又 僕問石門山人無恙頃得哭太白山人近製知山人果爾蛻去傷哉傷哉追命舊遊夢乎非耶渠忘情去來者猶有鬼神得無笑我與公尚爾鍾情耶 ○與沈秀夫內弟 共聞太夫人萬福內兄弟各安好僕病未任束帶供職諸想泊然惟歸思頗濃耳進退一也初無戀著曾解悟到此否途次老草 ○與徐仲孚兄弟 伏念近俗徇外忘內時藝大昌而此學遂為長物士習視古昏明何啻夜旦乃今昆玉拔興競爽竊 黃門集卷六 ●黃門集卷七 浙滸 許相卿 撰 序 ◆序 革朝志序 五忠傳序 女教補序 漸齋詩草序 悌弟紀序 悔言序 汪氏近徵錄序 友竹詩集序 紫雲宗乘序 家則序 學則序 祠則序 墓則序 送葛惟吉序 送陸生序 送都諫吳公參政四川序 送運使董公參政四川序 送盧君之河曲大尹序 送韓僉憲移江西序 壽鈍菴邢公十十序 壽朱陳兩翁序 壽水西文溶沈翁序 壽南野翁陸孺人序 贈張先生序 贈廉泉高大尹序 贈南溟鄭大尹序 贈何大尹宅卿序 贈汪大尹子才序 贈醫呂生序 贈醫張君序 贈吳山人序 孫母悼詩序 吳氏二母輓歌序 送徐貢士序 聚菴遺稿序 省心錄序 ○革朝志序 序曰革朝志何志革朝也何以志革朝也自洪武□寅 高皇帝賓天永樂任午 文皇帝入纂大□中間三年君道臣事盡革除之使無傳矣夫既革之從其革爾若何夫春秋列國猶不可曠年無君 天朝大一統而三年之久莫適稱天下主人文靡所繫屬事辭罔克貫綜繼往續來事理有不當然者抑又聞之古我先正國可滅史不可滅矧繼體善治狥主血誠人極於是乎賴顧使泯焉無□恐天道人心鬱積既久不可抑遏將野史雜出矯誣失真彌益甚耳是革朝所為志也夫武王伐紂救民夷齊仗義陳說巳而成周光宅四海二子誦義竝傳不得以孤竹眇小匹夫終沒之也曷匪沒之且競述之至於周命革矣姓幾易矣二子風節炳炳巍巍于今為烈宇宙間事理必不終昧有固然者是故網羅舊聞著於篇後之為國史者可考徵焉 ○五忠傳序 於乎建文之末諸臣忠於所事者眾矣遭時多故處死亦非一塗要之自盡其心以不負其君則同歸云爾仰稽我 文皇秉鉞靖難之際一時文武才智知幾達權決擇所事去故就新策勳佐命勒彛鼎而誓河山惟良丕顯哉乃有固懷主私□識天授悍抗憤攖上干赫怒前灰骨既沈宗後罔或懲而繼之彌厲參九武屬乃猶競莫而勸趨焉於乎其愚不可及也夫而天常人極乃以之存終古世道之攸繫也顧不大與嗟夫是或一道也巳夫曠代相感百世猶興尚德之衷古今一也壬午內難逮茲百四十年諸先正狥國之烈故老私載時時涕也感興云爾乎是故沐浴文武之澤而不能不義九齊云往者紀錄不倫遂將紊遺失實爰類裒而序述之得百有六人又聞諸老先生言 文皇師入都城之夕郎御史給舍相與縋城逸去者四十餘人結朝覺察者以聞後來邃谷窮山人往往遇識之傭販禪寂中於戲盛哉夫國運廢興事之所必有也而建文死國之臣一時累百三代革□□□□矣兩漢以還勿論也殆自天地剖判肇有君臣以來而創見於斯焉於戲盛哉其皆天地精英之萃 聖祖功化之神書之足以樹貞風光信史震耀奇偉於宇宙間屹為千萬世委質臣人而懷二心者防誠不可以莫之傳也巳於是人為之傳卷類為五難作而死迟中死於外者曰死難任事不幸而以死自靖者曰死事不與難不與事而其心必不苟生而死者曰死志義不變面易辭而甘流離屏遠艱迹苦身之死而不貳者曰死遁于時未即引決而知生不若死之安心而迕死之其與死難死事死志死遁似有間矣然亦可謂有恥而庶幾不遠之復者曰死終論次為五忠傳具列於篇志義之士得以攷徵焉若夫所見異辭所傳聞異辭所紀載異辭則姑次其名族而世行爵里闕焉以俟夫篤古多聞者云 ○女教補序 女教十篇作者宋方澄孫氏吾友蔡希淵廣之為十三篇合若干言以示相卿曰子宜序而梓之則卒讀曰唯唯予惟先王之教非獨行於大夫士也至于女子子皆立之師焉教之熄也學士大夫難於完德況乎女子生長中冓教之不聞學之不知湛俗狥已而幾其動中於善也不尤難哉中間天資近道樹節炳炳與烈丈夫爭不朽名者亦時有之然累千萬得一顧非幸與而其不幸者葢可勝道哉蒙仲氏編所為作吾希淵所以廣之者也或曰劉子正列女傳曹大家女誡至今存也教女不以多乎曰二書之言奧而文故二公欲反諸質質則近情近情則適俗適俗則易知而易從于以相漸相觀率而趨之不難也猶之膏粱蔬食均可以養文綺大布均可以溫然得有難易用有左便而及物之廣狹殊然則是編惡可少也抑相卿讀易家人而知教女之本之有在也有家者知其本之在我而身以刑之書以徵之教斯成矣人人知教則天下之家正而天下平予故樂序而傳焉 ○漸齋詩草序 夫聲發於性情中律而成文之謂詩詩也者人之精蘊也是故古之人由詩以考其世知其人隆污升降興替否臧猶鑒縣表植當年曠世靡爽忒焉其見於詩也深哉予於詩無解也往從海內大夫士遊賢其人則徵諸其詩人品心聲殆多類應億之而中幾於大半矣若我漸齋趙先生者予始而語合久而心親兄事師資之今五十年安所事夫徵諸其詩以加信耶近畀多詩草縱觀之非詩之為徵而飢渴晤言得如面語也以為快夫其見高物表而語玄曠時寫衷素而語溫雅脫略聲利而語超拔分安止足而語寬適根極理學而語閒暢松陰細詠欵敘平生矣翁高格逸調混迹流俗獨懷勝情才美蘊藉操履峻潔不少挾以自多坦如也恬如也方嶽崇階舉步臺省未老去歸若蛻裘葛特先涼溫無吝情焉方今勢競利趨穨波日下乃茲卓哉危標壯節砥柱浙河之間翁其表東海矣夫直詩草之傳也云爾乎 ○悌弟紀序 予讀阮子學令舋舋齗齗累千言者列五典末簡及藝文焉倚與今之文哉洋洋乎衿佩溢委巷誦說誇孺子盈宇內皆是物也為教後之而典是先何與既而得厥考愛雲翁悌弟紀觀之作而曰葢有是哉固阮子之所學以為教者也夫五典在人如兩曜麗天疇能斯須違之故文有者以飾典也典亡已文安傅耶今之人之於五典不盡其分者多矣而長幼之道乖悖有甚焉間有令兄弟讓千金爭死命者載籍亦時見之然或邂逅感慨於一旦而其庸行果皆然否耶賢哉愛雲翁也以若而兄常事之周謹虐使之順承苦劇瀕於死無怨言巳而分與取其薄既死卹其孤沒身無改操焉於戲是豈暫焉矯而為苟難者殆由賦受良充養素性行成故變罹困極而懿親順德不少易其常云卓哉至行古之道今之師也抗弟道與忠孝並近自愛雲翁始至於致休祥啟後賢阮子方承上命督學以身教先浙士則翁悌弟之錫類彌遠矣 ○悔言序 夫辭尚體要簡尺之體惟真而盡達吾意焉止爾否雖文非體矣夫羅獵理亂稽證古始而以辯博悟上上書陳事之忠也鋪比蔚贍賦之則也白發事理往復究盡論議之制也語熖談鋒張皇撼動說士捭闔之術也擷葩萃英采錯爛如詞人之習也頌德贊功誇諛浮實佞人利口容悅之態也摉隱窮奧唽吻棘喉務異求勝敦銘冡簡之奇也警意麗詞逞新衒巧經生誇藝攫雋之餌也至如旨易辭艱以深飾淺壯夫羞稱焉然以之投世耳目亦多快意動容藏去為玩然皆非其體何也去真遠耳餖飣支離尚奚簡為予生野性朴資任真信古或妄一言面頳背汗若不自容所著薶文肝膈可見使得師資有道即未妄希上達萬分一與進於論篤君子臆亦可乎而同塵流俗罔所適從閱宋季佞人手尺遂沾沾自喜漸習於浮淺矯誕而不自知鄉有正學端人見之能不鄙予為尚口不情者幾希晚適有知亟將抺摋駟莫之追矣嗟夫吾自賊其資而自安於佞也久矣乎愧憤懊悔奈何哉予為此序正以為戒欲後之人勿復墮此蹊徑以再蹈予之後悔焉爾吾嘗觀歐陽蘇黃發口吐辭和雅暢潔良非淺夫矜飾者可同日語又觀江左以還章逢辭氣記載尺牘類皆直而簡恬而曠暢達而遠即方言而和易見於俚近著家人語而暱眤懇欵慰愛藹如言在帶下目前意自悠玄雋永斯簡之得巳矣後來工言者盡意摹襲了不能似蓋難乎真焉耳蘇子瞻曰有意而言意盡而止天下之至言也豈非真之謂耶是故簡尺以真不以文然而真未嘗不文也故曰晉人言語用以為文當妙絕今古何耶真故耳其然乎其然乎吾弗及巳序悔言 ○汪氏近徵錄序 近徵錄者歙汪道弘氏之編也汪氏望歙遠自越□□起隋唐間遡而上江左宋有軍司馬漢有龍驤將軍又遡而上秦有徹侯魯有死郎之戰童彌遠已矣遠故源不易究而其流漫然不易究則疑漫然則愛罔克專而戚疏莫可為等孝子順孫宜弗之能安已是故近徵錄作焉夫汪氏故有足徵錄遠自得姓以來詳矣茲錄則近始道弘九世祖宋方壺居士叔耕歷傳至風雪道人克遠是為道弘之父系次繩繩貫如爾秩如爾叔耕所遺晦菴朱子西山真公與當時顯者往復諸書乃後奕世備載累朝名公卿記志諸作徵諸文獻不已炳然切而覈也哉干是奉先立愛始親孝之則也于是敦族恩紀不紊仁之序也抑夫近徵云者非忘遠也篤而舉之之義耳夫君子於天下將皆用恩焉況其宗耶然疏戚後先固弗可以槩視而混施者禮本乎情則然爾道弘斯錄殆亦率夫情而義起焉者君子曰禮也 ○友竹詩集序 予誦朱翁友竹集慨然想見故老之風而歎吾土之風之日以下也以吾土而意天下之風殆皆爾矣天下吾末之與吾力巳吾寧詎能遂忘吾土耶是故昔聞父兄一事一語崇厚先讓者恒三復之以風時子弟若有不容已雖未即挽俗而上或猶障其流之亟下趨云翁生不識訟庭語及人過瘖如也居里中以朴鈍不如人自處今其集中語循分優游無外至者以供喜怖不欿然於卑居而羡夫有位者之為華視今日吾土之風不迥然遼也夫使吾土而今皆若而人也天下又皆若而人也比屋愿民庶幾哉有以承上化躋至理而治世之音可作矣夫孔子序詩里巷民俗之謠與殷周廟朝之樂竝陳何哉葢殊者聲辭而緣情敦質致一焉耳是故為經而世訓之然則詩之道固因其質而賁飾之以諧聲成文者乎今夫俗之文其諸非古之交而翁惟其質也而古之意存吾故序而布之鄉人廣故老之遺風焉 ○紫雲宗乘序 相卿讀許氏族譜泣數行下已而喟然歎曰先古逮今吾之得姓傳世不遠已乎而許氏僅而始提督公譜耶夫自宋之南也金元之亂極矣民罔土著士鮮完室許氏葢猶幸而譜提督公始也然而撰述者鄙哉於是采先世之載譜靈泉許氏之族之世云然予紫雲之肇家也厥有不獲已焉耳矣夫予先君嗣適始遷他邦禮稱別子者是與非邪別子為祖繼別為宗宜別有紀使後之人知靈泉有許始提督公紫雲有許始予而宗子之法廼可以世篤而人守巳乎於是詳吾之所自出及事之所當紀者又為紫雲許氏宗乘云語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二者葢一氣爾天言夫大祖言夫親也是故子孫而不錄其先人則是鄙悖之民蹶根棄本之行也然而今之人之或錄之也殆異乎予所云不知務德自樹丕顯前人即紀實傳信而百世足徵已顧多求勝眩俗妄附往哲以為名高斯其與不知錄者有不同歸於忘本也幾希予特恥焉爰述夫灼然足徵者次于編使凡所由以出者咸知其本知本則重親重親則勸睦蘇氏所謂分而塗人其初一人也者將自喻而漸敦矣不然異形爾汝耰鋤父借德色經慮況夫族之合也否也吾獨且奈何哉 ○家則序 吾幼志于學長從陽明先生游暨海內志義之士過從磨厲垂三十年憂病莫晚志猶罔甘自阻又有望于後之人於是作家則及觀浦江鄭氏家範尤若廣而密要而不遺慮遠而防豫吾則所未逮也然攷其編次前既錄之後又錄之續又錄之閱三世歷數十年而後範成葢俗流日以巧法因漸以詳勎固宜爾也今吾閱歷淺意見疏而後來運化推移殆未可涯欲恃僅僅數十百言預待日新無窮之世變烏可乎哉吾後之人遠猷卓識順時保家於事之通變宜民而不畔于道者詳酌精思續為之則又進而廣吾志參鄭範以成合族共家之義百世其將訓之奚啻于吾有光而已耶 ○學則序 夫所謂學者學為人焉爾學至於聖斯人之至者矣而道則所由以入聖之路也故學玫其道之謂學人志於聖之謂人非然者苟而已矣今定規條斯意特先云受讀此編者當知聖人之學初非性分之外有所增益秪是復得吾所固有者焉爾故能卓立此志反求諸心循後之規強勉不息以上達於高明而為成人也斯真吾子孫矣 ○祠則序 惟古王者廟祀先王逮于諸矦大夫士咸得祀其先以廟制由等降有差世適主之宗法其端十斯乎然諸矦不敢祖天子大夫曷敢祖諸矦乃有宗子之法別子為祖繼別為宗百世不遷統族姓敦世德以遵王度而守宗祧是則古先哲王聯屬天下之道家有官政人修士行而不犯于有司也故曰宗子有君道焉自夫封建廢而宗子之法亡世不復見先王之治昉於是矣吾儒有識者謂夫古今不同者時而飾情起義以為禮未始不同也無寧直以古之必不可復而但已耶故議今始去其鄉及始仕於朝者擬古別子稱祖而繼別稱宗得禮意矣吾許氏世家海寧之袁花先府君初命相卿舉進士官諫垣亡何府君棄養予不幸遭家之變而求自全吾常遂去遠花適荼磨家焉茶磨嘉興海鹽山也去鄉越境筮仕升朝兩始自予擬予別子惟允而嗣多之適百世為宗夫復何議於是卜宅甫定而立大宗祠於堂左室鑱家則之石于祠以詔我後之人相傳糾族培德以世吾家庶幾古者宗法之宏規長計云 ○墓則序 夫墓曷為則也為則以詔夫墓於山者之後之人纘緒承祀於無疆也吾許故家靈泉平原豐衍水縈如織秀矣封丘若堂松楸在望便矣易稱上古葬之中野有徵矣舍是而山之墓者何聞諸老人吾先嘗墓染沍兩河之間崇封茂植鬱若屯雲宋南兵興鞠為夷陸廼今斷碑殘甓罔所物色也已傳戒五患信然哉是以過懲焉而必于山以永奠焉夫海州守而下墓山多矣則肇於吾父母何親親于所自出者始也夫有形歸盡遺骸猶蛻耳增山錮泉要已非知藏以安之而復則以傳之何誕矣乎斯放而為達者也夫予之則之嚴後防遠先澤廣孝思斯常經也於是作墓則先兆域次居守次贍業終常祀例凡四文于碑 ○送葛惟吉序 傳曰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予廼今有味於斯言也自予勝衣為進士學成童而益冠而能通于時賢子弟之以名求予而昧其實者或妄推之予遂抗顏為之師巳而漸自覺孟浪者之無與於身心且悔其謬自足而不知困也今年春葛惟吉氏重繭日百舍至杭投謁於予館人日再至風雨不廢凡二日而後見之致辭甚勤執禮甚卑委幣甚恭葢如昔者二三子之求予而誠有加焉予固與之抗主客之禮既乃告之曰子知遊乎少年邁往發軔之謀弗詳往往饑渴困踣于中途晚始知難將有千里之適必三月聚糧而後取道予之於子猶是爾矣故昔之以易求予而應之不難今子謁予甚難而予不易狥子也矧夫子之好學不矜銳敏而文于干時好也何有尚安所取以重困予乎吾子行矣雖然吾之不敢師子不但巳也願因子而益求所以舒吾困子盍亦因我而彌不自足庶幾有得於言語文字之外則將悔其今日之非所以求我而由是以進于高明也其有餘師哉然則子之來也雖予不敢自任夫一日之長抑不敢謂子之徒歸也吾子行矣聞子始來太守喬公實勸相之誦吾說歸報喬公以為何如也 ○送陸生序 正德丙子秋八月王子之門人吳江陸生希旦鄉舉于南畿弗如志治任將歸王子以生來謁曰夫人也植之天甚良其諸人之所以培溉之者有未盡也是行也得無搖其中而汽于其初予私憂之子盍左右我相之於道曰子舟歸乎請以舟喻方其浮大江亂京口絕具區廣不可以目極永與天際而深叵不測風雨變怪將復乘之舟於水則漚也信天下之至險矣夫然而長風順流崇朝百舍滯通遠達天下之至順莫加焉何也夫惟其舟之足恃也是故材木猶吾質也取諸朴厚朴厚則足以盡吾刳斵工帆吾你杝取諸大以完完大則藉力於風者壯檣吾心也取諸有恒而直縝以不蠹有恒而直縝且不蠹則危懸重繫倉卒震撼傾側不能為虞柁吾志也取諸正坥廣常操而善運操正運廣而水勢委曲相得波弗吾蕩風弗吾靡篙若榜棹吾才也取諸剡取諸直取諸長而鎩備是而運掉進退下上夷險如意至於櫺檻闌楯雕鎪藻繢猶吾文也有之無之不為舟之虧成然亦必取諸盡盡成章而觀美斯具夫是之謂成舟然其用之也天時有順人事有工弗順弗工猶無舟也是故取道于風持以審慎應以練習而又率之以無怠然後天與人一人與舟一舟與水一致精入神而利涉之體用備是以人相勸往如平陸而天下無險道矣悲夫世之強濟以要利者弗畏于天弗習于人敝舟苦械日招招於江濆覆人之愛子奇器于橫流而并其舟以亡者尾相銜也悲夫孰與夫善其舟究其技深■〈木戈〉固維以俟時之順乎生其以予言為知津矣乎盍觀天下之勢其於長江具區何如耶吾所以濟此者亦既具也耶而遑以時之淹速介然于懷耶王子作而曰許子之言君子哉吾告希旦末以加於此矣小子識之 ○送都諫吳公參政四川序 天子更化正始攘殛凶邪柄用耆德逮干方岳擇惟其良於是東吳吳公自工科都給事中參政四川行且屬相卿曰予茲萬里別凡在遊好擇言贈我子吾僚也顧愛言哉則謹告之曰君子居其位必思善其官公官昔曰諫今曰政名以制異職以事殊位以地別然陳力匪躬臣道一也矧夫諫者固欲其措□政云爾已矣吾知今而覈公政者將不稽諸其諫乎昔聞公諫者將不責諸其政乎公其得曰吾頃姑云云爾也抑公日在諫垣時與志忤勢與道違讒譏殃咎戮辱放殺之虞固非君子所以累其胷中而惴惴焉悔于厥心羞于厥黨獲戾于千萬世公議是懼能須臾寧邪茲往也時得志行貳岳伯制方面守令丞尉坐趨指使於前監司命使可以唯諾成議也朝有欲革夕報罷矣夕有欲興朝奉行矣昔徒言之而難今專行之而易公其優於政哉然諫難矣難不盡由於我將或諒焉政易矣而贏縮弛張惟我之從或後戾其前行違其言人將以為口實曰諫者誠姑云云爾也咎有彌不可諉者公其慎於政哉相卿又聞之蜀產之饒古稱陸海今尚爾邪營建徵發岷峨赭然任輓負擔數千里間赤子僵僨者相屬也重以凶逆貪殘屠剝蠶漁之餘而樂國墟矣公之政其尤慎於保障哉他日全蜀富強光復舊觀固國西門以捍疆圉而當宁寬右顧之憂果然必公也相卿將獲齒於知言矣 ○送運使董公參政四川序 兩浙都轉運使董公被命參政于蜀我郡守留侯合其僚往餞之祖道宜有言也以屬相卿吾聞董公今之剛者也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剛之謂與天下事夫豈巽輭隨靡者所能勝哉而世常親彼而仇此也然君子曷嘗前卻於斯抑將因而取資焉是故楩柟杞梓材矣必俟陽和淩陰沍綿歲時然後棟梁桷■〈木戈〉輪輿輻輹巨細短長無不勝任昆吾之金良矣火不鍜水不淬石不錯頑然礦耳是謂旤之而福損之而益者耶公以名臣子登甲科歷郎署守大邦雅操勁氣屹然律巳而未嘗俛以隨人故所如不合排悁於大吏低徊於散局有年矣休休之度在彼何如而於公適皆增益磨冶之地也公廼今其益自信矣夫茲往也貳岳伯當方面全蜀數千里戶口泉穀征科考閱理斷輸作軍供國計吏敝民隱皆得控制罷行之以宣布 天子及下之仁顧若轉運使一會計有司之任哉昔也公為鬱眾望今則眾且厚望於公焉公將益修其平生堅其守弘其施俾剛之功用白於天下而慕者慰忌者沮乎斯我留矦愛助之意相卿述以諗焉 ○送盧君之河曲大尹序 盧君起諸生丞海寧九閱歲家不支伏腦囊不給裘葛釡盎屢空孑然故諸生也今年春遷晉之河曲長民其宜之而難其去徐生禾寔來謁予序吾父兄子弟噫惜不夷之情夫廬君之所以得民非一端也而端於廉今夫廉不同矣太上安之其次利之其次強之爾強而廉也人共難焉廉而有恒又加難焉廉而有恒貧而不悔而又歉弗有也將天下難焉盧君暮晚滯淹貞白卓偉君子以為難而民方歉咨之聲歌之象繪之又圖尸祝之未巳也君顧無幾微矜衒之意動於色辭泊如爾晏如爾寧復以名位震耀歆豔於中神鬼死喝要遮其前而姑爾矯厲為也謂之廉而安者非邪彼哉今之從政者也夫貪墨以敗官諉曰地卑直倒行而暴施故士恥其行低汙以來詬諉曰俗訐顧誓天而詛神故民憤其誣吾於盧君之吏海寧而知官不于其地于其人于其人而士之恥雪矣吾於盧君之去海寧而知訐不由於民由於吏由於吏而民之誣白矣盧君行矣懋之哉夫世運消息非天司之人為之也今 天子崇化更始燭炳致理之原詔太宰選舉中外臣工毋資地限自今貢士與進士埒盧君其有遭乎行矢懋之哉夫執政者之期舉也固將風厲海內之土爭自濯磨秪承德意一士習貞吏治而還之古殆端于君矣盧君行矣懋之哉 ○送韓僉憲移江西序 浙江按察僉事苑洛韓公執法不便於用事者狀聞移江西按察僉事三司之寮列郡之守若令與大夫士暨于吏民其志同於公者與恃公以行其志者與諸隱詘之以公直者與以義直公者與偉公壯節而大望於甚終者所在相與語曰韓公行矣韓公行矣嗟何淛之民之不若江西之民之幸也公惟不私便其身圖而圖吾民以有此行江流如虹我懷與東惟公之榮伊民之窮皆歎有泣者又曰公知法不知時以疏遠抗貴近遭 天子明聖護全之吳越豫章等善地耳寵任舊秩加令名焉公幸多矣抑天下事猶浙也彼前知公之不我容而為地以傒公公則奇貨之在羿彀中耳前事彀率曷其少更疇能語公憂心如酲又曰公官以執法名安民而衛之為法奉法而行之為利利以及民為仁仁德之懿也道之大也公幼學於父師者能或加於此乎出當一面寄紀綱方岳之政夫豈芥蔕區區旋踵而易其平日之所操者哉使公進而司天下之灋灋又有大於是不便者又將多於是利害又將不可涯於是無寧與時上下委舊學壯節於弁髦使吾黨之士氣奪語塞而異論藉之為口實公必不爾為也夫固持之以矜不以爭應之以理不以氣動之以誠不以術焉爾矣不然卷舒機軸公自司之誰則知之海寧尹曹廷獻恃公以行其志者方戚於去公而樂聞斯言也曰孰能文以贈公俾取衷焉於是相卿序之諸為詩歌者繼之 ○壽鈍菴邢公十十序 司馬子長傳張釋之宦業為漢名臣及其子長公官至大夫免歸不能取容當世故終身不仕是非父子異趣殆異所遇邪遇不如志與其喪巳以徼時寧適意完名而全其天之愈也故至于今高長公亦多釋之有後後之士役役求仕仕焉如歸志溺已喪道方屈辱而尸寵弗顧投老無期雖或踐華要握柄樞名勢榮利赫然一時至求可名後世如張氏父子者何少哉然仕以行道也懷其道受其名以老亦士之不得已於世者與自予居京師與晉之賢士大夫遊往往聞前國子祭酒少宗伯襄陵邢先生立朝之風及其子鈍菴公第進士自中書舍人為庫部郎中亦以介特忤時貴出為長蘆都轉運使時謂冗汙地不以處時望公往三閱月不自意得解印綬去人故溷公而公飄飄然騫騰雲表矣歸則治園榭亭沼與故人遺老燕遊詩酒其中泊然若未嘗有名位者進退以道日見休裕化行於婣黨信孚於鄉人河東一時有大老之望焉然則雖不究於時既受其名又受其樂以全其天錫光宗伯追高長公為自重之士倡又以為教雖曰非公之志非公之道與借公枉尺直尋今則致位卿佐止耳况或時左勢撓全者虧譽者毁若是而備福致壽謂無歉然能乎其可願而賀者於今日何如也嘉靖建元之年公歸十有六年壽登七袠矣其甥李廷玉將歸稱觴祝公謁予言以侑之作邢鈍菴壽序 ○壽朱陳兩翁序 予少遊海上遇老人為我言天下清謐休暢今百三十餘年故邑之墟天地委和合氣於山海特厚民生其間將必有壽而康者乎子姑識之既而西村朱氏石門浮屠氏勾溪陳氏咸以詩問予予誦而復復而樂也則相與賡為唱和之什時三人方壯序尚少迨予舉于有司從金馬門之役旋復歸耕紫雲忽忽垂四十許年石門化去予善病蚤衰而西村今巳壽登八袠勾溪七十又六矣齒髮無改於中年視聽良察嬉遊登眺舉步仡仡恒捷先予恍然追惟往事昔云壽而康者夫乃翁是應也夫憶嘗序勾溪父竹齋翁壽記石門許泉亭書西村曾王母懷節之堂論其世知其人固矣抑自其往還從予於湖山間壯以逮老觴咏談諧文墨之餘聲利不關其聽怖羡不入其懷當世末俗之疵瑕一不挂其牙頰也其渾然長厚者與澹然物外者與善稱於鄉無訾議者與故夫恬曠以凝神容默以遠怨嘔唫以養性情召和致壽培其本者不已厚乎詩曰瑟彼玉瓚黃流在中豈弟君子福祿攸降其斯之謂與故石門壽終六十予嘗以其不幸為憾而兩翁康強難老巍然如魯靈灮逍遙閒曠咏歎貞符駸駸躋於期頤上壽而稱人瑞未艾也海上老人望氣之占信而有徵矣乎 ○壽水西文溶沈翁序 壽原於天承之也以人原於天故有生者無弗願壽也而莫敢取必焉承之人故夫數不能加益而可使無損乎其初今夫日之照一也廣庭於光為烈雨之潤徧下土矣川濬而流澤彌厚焉施之同受之爾殊矣斯承之之謂與漆園叟之論養生大都遺情欲外事累委順取適則形不勞而神完故多壽斯無損之之謂與德清沈翁文溶少負奇氣逮長折節誓亢其宗宗人服而鄉人信之業既饒三子栗粟覃長堪事事翁甫畢婚嫁而傳飭三子卻掃一室兀坐仰喟陶如也若未嘗與於世者殆莊生所稱善養生者非耶今年十月十六日翁誕辰也春秋六十有一矣翁諸子太學上舍魯卿與予善百里走山中乞言以稱觴且曰是固敝宗鄉人之意也一儒先之耳夫人愛若人也則必譽之祝之其者欲其人之福以壽也葢非能使之然也而其人可知矣人之惡若人也則必訾之詈之呪詛之莖者欲其人之禍敗以速斃也亦非能使之然也而其人可知矣夫然壽翁以爾宗鄉人之意不巳多乎舍是則日者祿命修短之說數云耳魯卿又曰翁兒時喪母家人從浮屠法葬之薪翁長有知號慟不能但已刺指血書木主備棺衾歸先人之兆猗與篤愛巳哉然則所以為翁壽者數不可知魯卿之言然歟壽考期頤吾將為翁取必干理矣 ○壽南野翁陸孺人序 嘉善沈子來曰惟吾父南野翁在昔甲戌歲季冬月之某日生廼今再見歲之在甲戌也吾母陸加一齡焉偕壽而康人子具慶槩身逢之將以吾父生之日竝壽吾母以介于無疆其道何繇許子曰休哉子之欲壽其親其情無不至也而予視子也猶兄弟也欲子之親之壽亦宜無不用其情焉爾矣抑吾聞之壽之分與懸于天所以承藉翊贊之者有相之道存乎人始吾與子定交拜南野翁于堂望之其氣渥然即之其貌溫然弗餚于辭退然不求多于物吾知其率德刑家將必有古昔長厚之風焉其所得於天與承藉之者不既厚矣乎矧子之迓續其休者滌瀡之甘溫涼之適聲音采色靡麗幼妙之娛几杖使令之餚水陸之珍藥物之選舟車遊樂之供凡養生之具畢陳於前翊而贊之亦允備矣乎抑予於子將猶有進於是者慎厥身脩以胎親令名宜于而家以愛其所親卹於而族暨於而婣黨而鄉人以綿其善慶之緒推于經濟潤澤以弘其所未能為之遠猷若是則其心悅心悅則氣和氣和則神怡神怡而其天者完壽可量乎哉是則古人所謂養志子能亦繇是也某事吾親思所以壽之未有加于此者以告吾子願相與進于道也 ○贈張先生序 予聞之古我先正名家子弟處天下之至易而亦處天下之至不易夫能勉焉自立而少異於眾人必得因緣馮藉以立功名苟為不然他人未必得咎而已為清議所不容矣金陵玉亭張君曾大父以文學行能至大官君負穎資承家學自其童時肄里塾有英聲長遊京學有雋聲五試京闈連不得志於有司以歲序貢春官則慨然曰丈夫寧必以捷一科第榮此生耶顧為之在我者何如耳則俛焉就天官選來司海寧教落落無握齱態行不苟干同于其介教不屑于細于其大徜徉文墨觴詠之間以遠者大者自期且期其徒其徒愛而譽之監司聞而獎之夫監司勢與我懸獎或可以冒致諸生情與我迫非真有以感其衷則其愛我也安可以襲取幸得之哉夫地卑者勢陵局散者情緩職司於是常為尊要者之所賤簡勢則然矣夫彼挾其要且尊以臨我我復自居若長物然以自輕所以自樹者其存幾何夫惟正色端範凝然自重而無或可以取輕彼且失其尊與貴而積弛之師道舉世非所緩急之斯文將不由是少振巳孚今 天子銳精致理知賢才之必所資而不可後也又知科之未盡得才貢之未盡不得才也詔銓司用人進士與頁士等此雋豪馳騖之時而有志者之秋也張君勉其所以處天下之至易慎其所以處天下之至不易行將陟華躋要以灮文僖公之烈繼御史大夫之志而與伯氏嚴亭按察廕亭郡矦競爽江東使人頌王國之斯皇也不亦休哉 ○贈廉泉高大尹序 南郡廉泉高公以進士起家令海寧未二年所廵逝御史李君董君嘉其治狀僉檄所司備禮合樂獎勵褒表之以風動列邑為人牧者少尹巙府吳君率諸僚吏士民稱賀而來屬余言予臥病萬山中幾三十年世無所與吾力而繫其情矣惟令得賢澤沛四百里許而其餘潤稿瘁幸漸焉所禱而占也是誠余所樂聞抑司風紀者之斯獎也將浸達于朝矣庸復求諸野乎矧余病未能也請三四不置爰作而誦其所嘗見聞云邑人為余言廉泉之至也先明而作後晦而息賓謁無留門者酌羣言集眾思興民利則疏渠陂虞民害則籍暴惡桀驁梗治懲之使馴柔愿負抑植之使伸兩稅之徵以信庶獄之聽以情貨法影稅宂深術祕之姧蔓索而根窮之無遺力焉愛民之誠不啻一二見矣未幾廉泉遠迹訪予巖居望其眉宇虛巳燄然下物退然接其詞氣肝腑洞然無匿情也古所謂豈弟君子平易近民者非邪御史之獎邑人之稱余一見而孚又奚庸於贊抑將自附於忠告可乎余少有當世之志嘗請於諸老先生而竊識之分定而不容貶者道也日降而不可挽者時也故聖人能不失時不能違時世益下風益卑聲漸氣噓人異情事異宜道如時何哉故君子出為世用必先定其志而以時委蛇其間志定于先則道不終枉委蛇權乎時則與俗不大相戾而吾志之達於政者違道不遠矣譬之行舟漸靡而往以向所趨不以亂流為勇而厶終濟為期守道宜時之權葢如是然權之為用其端微其究殊以道權時時可從道以時權道道將狥時矣狥時枉道鄉吾之志若斷梗之逐湍流裂互之淪深淵徵諸素不亦繆遠矣哉此枉尺直尋功利之遺禍焚溺人心甚于水火而不復知禮義進退為吾孔氏家法也廉泉邁往之志堅正之操超然皭然不靡靡為同不棘棘為異其於道也庶乎業巳遇知於時兆足以行矣願持其始者勉終焉宜民之利將無未盡舉者乎蠹民之害將無未盡去者乎桀驁之梗將無未盡復者乎柔愿之抑將無未盡舒者乎徵求之限將無迫而莫措者乎聽斷之敏將無忽而或枉者乎貨法影稅宂深術祕之姧將無抺摋吏牘而跋扈憲綱者乎一一盡洗而更新之斯愛為真愛誠為至誠矣鄒孟氏曰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夫命相試以民事守宰入為公卿古今則有然者方今急賢登俊之會廉泉持其素蓄巳試之道趨巖廊立柱下總天下之圖書承 明王之顧問應答如響畫地成圖而與諸賢弼成至理余方為天下賀矣 ○贈南溟鄭大尹序 錫山鄭矦以進士起家來尹海寧人意其甲科掄才致遠未涯將養望游優藏器待用以時措之建安攘而溥康濟海邦民社安所事事適坐鎮耳矦不然又意其志銳氣豪才識自廣宰制數百里猶庭宇埽除將廢革典常立法更制易民觀聽與之為始矦不然又意其左輔樂國之產狎見奢麗土芥貨財將揮霍靡費私親故結貴要盛廚饌供張金帛饋遺輿馬音樂送迎之儀矦復不然日澡手束帶而朝史民雍容委蛇奉職循理不靡靡以為同不棘棘以為異務持大體而一主於愛民聽訟決獄恂恂如與家人言惟得其情不事刑威於紛更而去其堪者減供億省禁令慎追逮薄徭賦罷宴游弛諸彌文浮費皆民所不便也其言曰令猶牧也不擾其畜則生息遂孳育繁矣故其愛民尤以休息不□為尚夫擊斷不測可以駭威神鉤摘隱門可以凜神明表建奇勝可以樹名績征輸期會可以稱幹敏為政者類多出此矦一不屑意以煩民也今茲夏秋島夷猝犯海徼其勢張甚監司欲以糧勸民矦持不可曰貧民尚逋常賦則罄已廩資以給之欲以兵授民矦又持不可曰不忍驅白徒以膏夷兵且食於民者軍足用也至利利害恐之而矦屹不為動故夷兵再臨境上邑人晏然不知行陣之勞餽饟之費也夷寇海鹽去邑不百里而甚民百千老弱要領殲焉焚劫廬舍赤地數十百家雖地當害師無紀律致之然使為之上者盡氣委命如捄其子將不十半獲存乎君子所以哀民而疾其上之戾于仁也而我父兄子弟偃仰袵席矦之德於民其可以津涯哉抑聞吏民之稱矦也甚性靜其奉約其守正其性靜故其政簡其奉約故其用物儉其守正故其援於上寡矣比者侍御代廵林君清戎胡君廵鹽霍君一時交檄獎勵之夫三君居風紀之司當激揚之任固皆知人能得士稱 士任使者耶漢法吏有治效異等輒降璽書勉勵復增秩賜金復賜爵關內矦復進為公卿所以重為吏勸也方時尚煩苛操切之風而矦獨持簡易寬平之政昔人所謂其政悶悶者與然矦不以日計小得而易歲計之有餘此漢吏之治王政之遺也 聖明方興堯舜之治三王之功宜有取於循良以備輔弼矦其自此升矣是故使者之交獎少尹伍君求言以為贈也雖然夜灮之璧不藉以地錦無事於飾耳矦弘遠之志堅正之操政由是作政由是成顯聞榮名將與黃次公朱仲卿異代相望流光竹帛以傳無窮夫寧于茲褒揚贊述而已乎 ○贈何大尹宅卿序 南海何矦宅卿以進士令海寧閱三年所簡樸恬諒持以潔修事不徼其名要其實心求盡乎已匪狥乎人始至闇然未幾隱然廼今籍然政達聲流按浙韓侍御知矦之能事事也檄所司備禮獎之以風勵凡長民者清修之譽尤特稱不一稱矦不意滿色喜也博士車君閻君及其弟子員相與議有述也則來謁予予作而歎曰君子成天下之務曷不於才於志又曷不於遇夫矦蚤夜以思幽顯以咨得民便宜移請而拂焉議建而格焉肘掣背馳政之不圖民於何有則是獎也匪矦之願繄吾邦人之便子之欲侈之也宜然吾聞之相天下者稱宰令曰宰成就我者稱師令曰師生我者稱父母令曰民之父母夫有相之責故才者宜有師之道故賢者宜有父母之愛故老成者宜世非無才也才者恒放而少檢故才難非無賢也賢者多泥而於事情濶焉故賢難非無老成也老成者熟於世故閑于事體或持重而觀望故老成難矦殆兼宜焉而無其難者耶抑今日為邑之難也不直其人也時為甚天災流於中土民力竭於上供比屋喁喁望矦如歲所以宰制之如相撫綏之如父母化導之如師使亂者理仆者植蒙者化顛連無告者得所罄室危生恃之為命是必有道矣矦其日懋而月有成進而傳循良世尸祝可也獨茲獎乎哉昔予進為天下憂則論列之比得告家食又復憂吾土也則以告吾吾者告矦夫言行干大孰與小之專也行干遠孰與近之切也何矦勉終焉吾邑其有瘳乎天下曷有一民不治于邑者何矦勉終焉為政者聞吾之言見吾邑之政天下將皆有瘳乎 ○贈汪大尹子才序 余讀易至地中生木升君子以順德積小以高大未嘗不三復太息也曰嗟夫聖人取象立教教天下後世以慎始也微矣哉夫木生地中始于萌甲慎養焉至於蔽日干霄以成其材君子法之德業事功自隱而著由近而遠至於澤天下傳後世曷不於始之慎以漸也積累細微以至高大者乎永豐汪君子才以進士來令海寧不數月而按浙臺察高君檄獎之為凡司民社者勸夫高君職在監臨激揚佐 天子黜陟賞罰為廟堂所憑依似非阿私溢美者殆觀風於始政有所試而譽者耶又數月汪君政益精明民且向服則徧存耆耋旁求隱淪乃亦跋涉百里訪予紫雲山中炙其容恂恂聽其言溫溫與處終食而恬朗淵密若不可津涯予一始見而其終遠且大者不啻得十二三矣於是則知高君鑒裁之不苟也夫當宁宵旱民瘼而進士者又 主上所親擢而留意者也未煩他事而以邦本托之可不謂重乎而況其後之遠且大者固將于此蓄銳養高為公輔之潛地乎夫天下之休戚在縣縣之休戚在令令非其人雖有善治德且上閼而澤不下究故令之刑賞不及于天下而天下之治忽由之故曰知所厶為縣則知所以為天下矣抑予將有告也縣封瀕海歲比不登八歷年矣富民室無葢藏貧民採食草木實以苟旦夕今則弱者嚬呻踵繼為溝中之瘠強者椎埋剽攻閭里數驚而官之歛也日亟民之生也日蹙奈何哉令者受之於其所臨轄者也而所臨轄者又有所受之也令胡能禦其亟也緩之而已耳胡能紓其蹙也息之而已耳然而息非緩不能也緩則非直不之獎也或將有繩督而譴訶之者於是深自篤信屹不為動非賢者不能也汪君所謂今之從政之賢者非耶葢激勸之典懸於上出於一時而士之所學所養則蘊蓄於中而定於平生平生有是學有是養則自立者素矣彼懸於上而出於一時者得之無加榮焉不得亦無加辱焉守之有定力居之有恒德久而上孚下戴政成民阜追古循良行將近被璽書遠存尸祝又進而位彌高治彌遠澤彌廣功彌崇紀太常勒景鐘固當然也奚直今日監司之檄獎乎哉予病且遠不獲與聞幽明之故因憶所得于升之義爰述汪君始善而望其永終譽也汪君或亦一寓目於野人之謾言已乎 ○贈醫呂生序 予抱病入山垂二十年長林邃谷卻掃深扄僵臥如蟄非行藥不出戶非看山對月未嘗一鉤吾簾也周行搢紳之士惟平生金石交迂葢聯榻信宿而去然歲不一見城市之人雖親舊月不一見日或與接者同業之農圃樵牧而已有事之卜醫詩酒者而已然樂善懷賢之衷猶耿耿焉弗以病沮也夫唐虞之隆乃有巢許兩漢之治厥有君平伯休唐未之盛亦有杜生篾叟妄意聖世獨將盡羅英賢於巖廊官使而野無一遺乎哉心存神往庶幾卜醫樵牧之間萬一遇之嘉靖丙申之秋呂貞夫氏訪多山中其貌退然其言納然與之講學論醫及其鄉之故則白雲以上丹溪以還其中汨汨然而未涯也斯殆學不售而隱於醫韓退之所謂有托而逃焉者非與然其醫以先根本後標末為要與時之急功罔利者殊科以是知而求之者亦鮮而貞夫將返其鄉矣夫學不售而托之醫醫復非時所識而不售也吾是以悲末俗之難諧而重歎貞夫之窮已夫予迂拙無似學成無所於用藝復無可托焉而誤為時所指目咎往追來寧甘畢世卑卑但巳乎貞夫行矣吾聞姑蔑之墟山水奇奧仙靈所隩異人有道者之所常隱也子歸探煙雲窮縹緲而邂逅焉為我語之曰海上紫雲山中許相卿者一杖一笠將從尚平抗迹遠影於五嶽名山其毋俯睨我也哉 ○贈醫張君序 昔歲予得寒疾汗之而體熯如下之而腹果如滯下赤白又復乘之若是者五日夕彌加而益劇眾工相率引去曰嘻技無餘巧矣病似不可為矣張君後至脉之曰左尺細而實右寸弦長而關伏不舒重乃得之若微雨沾沙若輕刀劘竹也病深脾肺而賢有根過勞不內雖亟可藥也投之云云浹旬予病良巳時乏無侈賄予欺焉張君曰吾豈以為利得一言贏千金矣則曰諾巳而予遺跡萬山中張君日操鍼石以應富貴人之求不時速吾言而予遂逋之至今頃歲張君未至予病暑張之鄉人馮氏本義治之有瘳焉 ○贈吳山人序 予昔改葬先孺人用吾情焉爾矣逮葬先府君取堪輿家言讀之葬若何福及後人吾屹然葬若何害及先人吾私瞿然猶私幸其未必然也讀之終篇細吾不及知大至于王者辦方建國宅中圖大都天下上游往往當山川大交會則與詩書所稱遷豳卜洛定邑楚丘言不襲而意同然則擇地有術自古巳然予末之察也巳矣夫聖人與道同體與神同用有形與數者莫能遁也而猶人謀之術鬼謀之卜何與慎之至也於是憮然悔惻然痛吾於吾親弗致其慎弗厝以安將焉用學於古乎俗廼以親徼利吾顧不能遠害尚將比數於人巳乎庶幾邃斯術者十年往來於懷也自吾所見今之為堪輿言者可十百數耶犁然當於心切然近於理者可一二數耶高視大言者率迂誕無可憑惑斯亦庶乎其非誣者耶子母謁也吾尚將傳施母為世之母人子者勸子盍勉終焉企夫古之孝者為世之人子勸椿攬涕而謝曰幸矣遂為之序 ○孫母悼詩序 齊魯古禮義之國而登又宋賢蘇子瞻宦游之地文章所熏染禮樂所漸磨士風之秀如登長公之門志籍所載班班也然風俗與化移易吾烏知今尚能如古所云否耶登人孫朝儀喪其母將禫矣墨容孺慕猶初喪也人始見其然以為適然至其矣于是歷與望景參以蓍龜不崇朝而先孺人宅兆定昔者紛紛之說居然罅裂孔漏無復遺餘矣嗟夫世之言地理者固有若人哉爰志其所鑒定吉地如干所於後使知斯人之不易遇斯地之不易得也 ○吳氏二母輓歌序 古輓歌之作哀死也人情莫不樂生則死而哀之情也然知其人知其親為之哀可也哀發之歌而歌之輓亦可也不知其人與其親而輓之而歌之世罔利至於星卦謬悠割應譎妄鄙哉淺之乎齪齪爾愈下矣孔子稱小道必有可觀若是者吾何以觀焉今年秋莊渠魏子弘齋陸子書來曰治堪輿家者臨川吳子興授受淵博神識超詣可方也留之山中考論信宿其合於今之人者鮮矣夫其不合於古之人者亦鮮矣夫犂然當於心切然近于理矣夫葢二氣潛乎地中流行翕聚無一定之形有自然之理人泥其迹子興于其性情求之人因物而遷子興用志無所分也昏明宜其懸殊爾傷哉里之人莫不孝椿而賢施之能母也與椿游能言者又詩輓二母以相其哀椿見余杖而跪面深墨泣數行下曰先生忍獨無言耶曰起子母謁也吾先吾子有意矣予知子施母之審也曩歲旅食子家百所當須先吾意具每客如歸五年一日予喜其誠寓于館或浹月未嘗識其及堂之聲踰閾之跡予欽其肅觀乎子兄弟而予難其慈予知子施母之審也子戴母予弗知然於子兄弟徵之殆亦德不後人言不先人皆可哀也誕非吾學也是諛死以媚生非誣乎誣與誕非人情君子不由也自余勝冠出從邑賢士大夫遊館于吳氏初吳氏子椿之母戴生椿及其弟髫而死其父念戴重傷其子也慎擇配于其里得施氏女之處者曰是可以母吾子矣既歸室咸宜之巳有子而諸子者若不知其異所出也越若干年施又死闔室為慟而椿特甚曰吾亡吾母得母而吾母為不亡今而後巳矣乎痛吾三子之卒單痛吾母重不幸二遼鷇之再殞其天痛吾父之內顧而獨艱嗚呼天乎後常然予於是知古今人不相及之言為朱信盖於斯人徵之而又竊嘉之去母子之愛天性也孟氏論愛其親者孩提之童皆知之至論大孝自舜而外無取焉夫亦以根諸性者人人同見外物而遷焉者眾云耳朝儀當盛年誘其外汨其中者方殷也而哀思著于人無間人謂登俗多厚昔人之教之澤之遠則然也然朝祥暮歌密邇聖人之居短喪安稻錦非所謂速肖而升堂者乎朝儀雖陶于俗者深抑其至性可嘉已於時與交者相率詩歌揚之而以序屬予予粵自能言夙抱斯痛蹈於躬觸於所同而言發於衷者視常情宜切也故序之 ○送徐貢士序 朝儀守經待舉連試輒絀廩食學宮若干年嘉靖巳亥有司以限年校藝貢之春官予臥病巖穴未識朝儀族季某者朝儀婿也來請言重其行季飫談朝儀予耳熟焉殆確愿篤塞家不聞子弟之過州里稱善人者也朝儀家山海廻合之鄉饒蟹稻邃林□詠志食力足以終老□惟其先人授經之意不忍但巳而勉為茲行庸詎有所固必於時巳乎予聞古之君子不必於仕不必於不仕惟其時義云爾故其處無慕其出無營晏然猶一日爾古日益遠俗日益媮忠信廉恥之風微聲華勢榮羣赴旅逐舉世穰穰若當然也浮言媒之巧宦梯之天下風傳壑趨之以徼非望以尸非據苟徒利之安知分偷且守之安知道身徇外物而胥與為存亡如肺腑然況能以身許國為養士之報乎哉流俗千變秉彛萬古信道超俗夫豈無人而予屏跡離羣不得而見之矣朝儀試大廷服官政所素養而時措者何居乎然即其無固必之心摻其確愿篤塞之素隨所遭值不汽其初雖於君子之道未敢謂然然而於彼有間矣朝儀行矣漠然而往泊然而來任時盡分不辱有司之貢乃今於若而人有望也祖道之賓母徒等朝儀於西笑者哉 ○聚菴遺稿序 聚菴遺稿者參知江西布收屠公作也公殁久之公孫承憲奉稿來以序請予病不能辭固以請絕欲得之則受而諷焉業未半慨然曰詩惟其人亦以其時哉吾意公長厚而不屑於刻覈者也雍裕而無事於委瑣者也恬休而鄙厭夫躁競者也若非然者何其言之澹而旨近而曠悠然而永耶灑然而無畔援希羡耶想當斯時朝野清謐憲度端廓舉錯明允中外卿士大夫咸得守業遵職奉法循理而以其暇節勞逸對景象事觀游舒笑詠懷上念舊以寓其情雖其情亦不自知其然也時則然爾詩可以觀信矣哉予嘗謂詩意無窮而人思有限以有限之思追無窮之意栗里少陵不得工也夫亦各遇其時各寫其情焉爾矣若夫問津莆陽尋泒江西拾級元豐睥睨長慶以瑕瑜玉石否臧諸作其韻度品格於唐末宋氏二百年之餘而劑量進退公於其間予弗能知也惟其人以其時焉巳矣雜文思致稱是詩特三之一云 ○省心錄序 省心錄老宋處士林君復氏之言也錄稱善惡得失事理成敗要皆為省心設諷議諄復又將寓夫閔俗覺人之意焉夫君子由一心以達萬化盡吾性而已爾於成敗得失乎何有茲乃以之省心類事懲而力制者時濂洛之學未明於天下耶然而約其外警於中固日用不知者趨善之助焉爾矣尚論其世宋治方隆處士隱操詩名高一時意其被髮行歌洗耳濯足以為潔者今讀其書惻然欲人同歸於善非忘世者之聞其卒也詩曰茂陵他日求遺稿猶喜曾無封禪書於呼遠矣又非省心之言之所能尚也司諫泰和胡君適尹海寧政先敦俗而後聽訟讀是編而喜之曰違道不遠諭俗為近盍戶說吾民以省心將有資於理乎使來屬予序而刻之 黃門集卷七 ●黃門集卷八 浙滸 許相卿 撰 記 ◆記 鄉賢祠記 許泉亭記 訓善亭記 蓉池書屋記 一笑軒記 法喜寺脩造記 石洲記 世善堂記 西溪記 婁君去思碑記 鶴所記 ○鄉賢祠記 浙江按察副使西蜀劉公瑞承詔董學之二年檄諸郡縣學凡前賢地產者以告於是海寧教諭矦君泰集諸生議白可徵者如干人公甄汰更定始梁太學博士戚公訖我明廣東參政祝公凡二十人俾有司秩祀如故事知縣郭矦郊遂因舊祠增堅易壯豆凳几櫝故所有者必葺所無者今剏為之役竣禮成況矦照繼宰縣政矦君咨焉爰來請記辭弗可則誦其所聞曰在昔先王造士舍奠先師於學祀先賢於東序祭鄉先生於社夫固昭崇報也而風厲寓焉今之鄉賢祠殆猶先王之法之意邪惟聖我師曰賢者何學貴節取等不躐躋茲視之漸漸則易從惟賢是祠曰鄉者何井疆如故風烈攸存茲視之近近則易感繄我先正在唐中葉有若睢陽許公以死殉義屹樹大防烈哉純臣萬夫之望乎在宋叔世有若文忠張公持正施公謹獨楊公崇尚心學攘斥異論逮事孔氏可與為仁矣自餘篤倫紀守經術樹勳庸志高尚背項彬彬世往論定抑亦今之成人與惟是崇構儼設典刑如在過者趨瞻者肅好德之衷鄙夫猶然況我學問之民出入登降揖讓酬酢絃歌講肄於此其將慨然歎不可作恍然若從之遊乎又將低佪而深思山川靈淑往者逝矣來者謂何彼我丈夫有為若是邁往以前精思力企尚友於賢得師於聖用底厥大成則惟先正私淑是賴師儒風厲是承相卿方日自勗而凡同志願亦有諗焉正德已卯秋九戊申晚學許相卿記 ○許泉亭記 許泉故郭公泉也石門山人更為之名浙山水勝天下泉值江廻谷邃處涓涓出傾厓嵌竇中俗遠境絕為尤勝山人過而樂之亭其右卓錫焉已而喟然歎曰有天地則有茲山有茲山則有茲泉臨茲泉挹且玩者前公而往後公而來可十百數耶公專而名之者何尚其志不二於物而托之泉泉由以傳然則卝公名泉泉以公名爾夫天下之物名可以榮利可以富珍麗之物把玩之可以怡情交乎吾前日紛如也世固嘗畢力營之忘死趨之志溺份汽造物者莫之許而有也或有之弗久或久之得咎猶無許耳況名以傳耶秀自分稿寂淪放世無可撓吾志者茲泉洌寒孤迥委藏於奧阻荒閒之區用可資於世莫便於用也秀適遭之泠然而■〈奭斗〉沸然而瀹暢然而飲嗒焉樂以終老人莫吾競造物者莫吾禁也公去我來泉將不許我乎故更之曰許泉特以告予予撫然筦爾曰有是哉山人以正德十有四年八月九日亭予以嘉靖元年月正三日記 ○訓善亭記 訓善亭者樂清令潘薦叔氏作以化邑人之訟之所也弛懲慎感將使民知悔而樂補過殆今之君子有復古之志者與夫吾心之善其初固人人同物有汨焉斯不善耳善教者與善學者本探而幾動之斯復於無不善耳矣周季以還道湮教廢舉世靡靡然去善入惡俗成若當然也是故下玩多偷上快求勝一以法繩民民始無所措手足魚駭獸困狡悍錯出情弗可殫究而吏之技窮勢宜爾也於是禽視其民而私便其身圖治文書督賦入信期會偷免幸徼斯之謂吏事巳矣其於先王以善化民之意道迂事左將皆氣沮而色難之所由來者顧一朝一夕之積邪薦叔乃獨能尊用古昔而於是亭民訟不平苟得其情不喜而閔不威而訓激其天衷徵以古人諭以鄉父兄庶幾感悔涕洟不煩刑書善吾與之同歸而又何多求為斯政也朞月百里未必盡如其志然賢於世吏遠矣哉薦叔召去今以按察副使董學八閩繼為樂清者曹子行氏林希曾氏其志維協迭以幣來請記余昔京師故善薦叔不圖其政之至於斯也述以告今之司師帥者咸勸而興上裨至理吾其復見三代之風乎 ○蓉池書屋記 蓉池書屋者友人葉子應祥讀書所也楹宇臨池池滸植芙蓉屋因以名中曰錦寒之堂志景物也左曰求約厲學也右曰思改懲過也他亭榭咸因地目之祥少為進士業肄學宮與邑諸生遊入太學與海內之士游其所討論於書者有年矣既待舉干家曰書吾日所事事也弛吾業鴆毒其生于安乎非其地異物將遷之乎於是就屋闢牖陳書而觀之有得以識有疑以質援琴而鼓觸景而畫倦則嗒然息飄然遊不知歲之既晏也芙蓉盛花時挾筴其間低佪久之歎榮悴之有時知遲速之莫能違而因以見造物者之無所私也被酒而哦久哦成聲曰天水澄湛川谷浩窈青春安歸林皋若掃寒英燦兮榮觀寂稿百歲忽焉身名是保烏烏然聲振林木旁若無人莫測其意也時過雲邨舉以告予矛曰有是哉子能然吾與子游則翼然曰心慕焉而未敢居也然祥方落茲屋願請以日自勗可乎曰可哉則書之使鑱諸石為記 ○一笑軒記 守愚祝翁居之東偏郄地故為圃者畝有奇正德三年春廼址而屋焉楹宇規制弗儉弗侈闌可徒倚牕便啟閉豁如也奧如也中庭環數武許嘉卉怪石互經緯之琴奕嘯咏晦明涼燠無不宜也既落命之曰一笑而以記屬相卿嘗憶長老為我言里俗之舊其處者力耕桑時廢舉簡饋遺實葢藏以豐其家士則學習經義修儀觀飭行檢事進取名位為鄉人榮子弟或舍是而為飲博鬬訟騁騖嬉遊之習者輒不齒於人人而羞其父兄是故吾里大族多世其家翁里大族出也蚤治舉子業中間棄去晚於為家亦若不以屑意而休偃茲軒顧以是名之何居夫江邊一笑坡翁咏水馬也出門一笑涪翁咏水仙也翁無亦蟲卉世故而寄之以自況耶余意其不惟不俗之尚而更□睨焉以為高者也相卿觀今之士之於世大都不玩則溺溺求餘者也玩知餘之不可必得自足焉而鄙夫溺者也無玩無溺與道消息不啻不求之餘而足與不足將并忘之乃予所願學而未之見也翁所謂玩乎非邪然而去夫溺者遠矣作一笑軒記 ○法喜寺脩造記 維明嘉靖三十五年冬海鹽秦谿之法喜寺脩造工訖僧戒楫籍其往事近蹟而來請記其成茲地之有寺舊矣創於梁也傳聞無徵巳唐宋賜頟者再南宋修復者再斷碣仆幛蘚書猶隱隱也暨觀楊幼度淳祐甲辰紀石寺嘗大備矣今去昔三百九十又九年寺則大壞遺搆尚存者二殿一門中高方贏風雨四面交入將亦日以澌盡蕪沒而已耳固事佛者之所宜動心必有事焉而不容漫無如何也是役倡始于聞道心而楫承任力終之肇工於明殿易良增堅塗以黝堊飾以藻繢昔穨圯者今壯整昔漫漶者今炳煥殿兩楹各輔翼殿偉麗惟稱殿下旁對列修廊拱衛壯觀觀音堂在其東遠摩院值其西安禪有房延賓有館棟宇簷牙翬飛鳥革水益秀而林增妍矣北構僧廬若干楹法座齋庖繩連櫛比井湢溷廁位置序列凡屬奉□給用無一外求者爰崇教本靈山大象羅漢諸佛以及高僧良凖秦谿所由寺也莊嚴肖貌生韻神觀如作欲語駭矚恍顧忘其為粉繪矣費凡木石陶瓦冶鐵蜃灰諸直計錢百萬又萬錢者八而贏斧斤圬墁雕鎪繢畫負荷任力諸工計錢十又八萬而足傭食稱是專填捏塑諸象飾以黃金丹砂空青水碧其直計錢二十八萬溢於數起工癸丑仲春丙辰仲冬告成事而後法喜光復舊觀矣是非楫與道心之勞也佛之知也遠近檀越施拾之力也他述光景靈異怪神響應張皇口語間勃勃欲吐吾不能知已吾所習知者道心之誠不二足以感人戒楫之勤匪懈有以集事斯其糾眾力歛鉅貲舉積廢而終以有成也夫夫天下名山勝水域為佛地者十七八至凡一泉一石涵清露奇差遠塵坌者靡不為桑門所蹈籍由大都以及委巷梵宇星繁未可數計也其新而敝敝而更新物理固然吾何記吾何記不亦多言矣乎然獨于茲有深慨焉而因憶嘗所論著云佛之生也遠中國二萬里其沒也距今茲幾三千歲且其教荒忽謬悠未易方物而流俗至今尊向之過共宮則修容瞻其象則傴躬至於其徒治其居如欲以奉其親相與致志強力持之克終以必復其始而後已是果佛之福田利物也廣與幻術震世也神與無亦民生之無教而見異物以有遷也易與夫自王教熄而異說興行人皆貿貿然詭馳橫騖無巳也而佛氏宏誕之說入人尤易而深故舉世趨之若驅焉吾道更千百年至於今委棄鬱塞不復顯行於天下也然則彼之所以盛不由此之所以教者如其徒治其居致志強力持之克終以必復其始者之難其人耶吾故究佛氏興壞之端而并識予之所感焉 ○石洲記 海寧東北郭迤北可十里許市遠村深水漸廣林樾蓊然瀕水有洲甈以石而屋其上者徐氏也徐氏農于斯而食飲其水土更五世歷百六十餘年洲之屋猶故也至徐君時舉始有榜曰石洲以志夫承之先足乎巳無所待於外之意其子禾秀而知學與予游而以記屬予少則聞太史公之言曰海上有神山曰瀛洲諸仙聖及不老不死之藥皆在焉葢嘗有至者業未卒而飄飄然有淩雲之氣似遊天地之間矣逮夫壯游三十年足跡幾半天下都邑大家儵而赫奕忽而銷歇名田甲第有不能以終其身者顧夫石洲十畝之宮數頃之壤傳之五世而子孫方讀書修行以延之亦可多巳予老矣盛者所不願處而遠者殆倦也夫將反初服以從君遊農談石洲之上甚許我乎 ○世善堂記 朱故鄉舊姓至天相氏彌裕而文則撤先構因故址屋之如時制而拓其規燕以落之名曰世善之堂志先澤也爰來請巳使其子瑞明迭請益勤惟鄉北里袁花朱族其間類能安土力稼以保厥家稱右族吾耳熟焉乃今天相為我言朱氏之土著于斯也高大父以往祐弗詳已曾大父以還則怡雲甫諒朴宜干鄉大父尚訥翁敦慎承其續先似竹益以恬夷諧族故早世而族黨譽思之至今家不趐數傳已田不易畔室不易榱以世茲業也夫何恃哉世恃茲善耳矣祐也敢不勉承之懼後之人之或忽忘也雖嘗灌灌告恐聽之或蹻蹻爾故約之以名斯堂猶將世世朝夕告也敢謁君子之訓致丁寧視盤盂焉夫善天之道也人受之以生雖稟于氣者萬不同而原于理者無或異故善一而已矣存于心淑于身篤于親以施于家善其近乎仁矣然我善而我為之而人則歸之天且福之無他其理同也而世其善者天之與人又可知已故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天人之際夫固有不爽者朱氏之善數傳一揆而天相復崇詩禮以文之福其身以裕其家為善食報宜也今茲瑞明方舉于鄉燕鹿鳴而歸將浸升庸其廣前人之獨善以超越而世則斯堂固養德成業之地而善之可世者又不止是巳矣 ○西溪記 秀之地以水勝下而平湖水興地半又加勝焉最下而西南有溪卑居弘受地若盡而水無涯故其勝尤奇方夫上流諸水發于山道于江以達于川澤陂渠之間也大決橫放雷驅雲擁物鬬勢激變怒萬狀亦壯矣哉逮乎力分氣殺疾者舒悍者恬險者夷蜿蜒委蛇以底於斯萬頃湛如鑒徹空明黛蓄膏停凜乎與神俱澄又何勝也而況霞暎錯綺空連遠碧風行成文目涵生色雲煙雨暘開歛晦明而變態靡狀者天若相之險而石蹲危而橋橫斷岸深林呀如奧如柴扉竹屋隱見蕭疏而高下畢呈者地若形之沙禽水獸之出沒遊儵躍鯉之浮沈新綠倒影落紅浮馨渡者淋漓歌者激烈漁舟遠近汎汎如葉雜然前陳者皆若有意廻巧而獻技焉此一溪景物之大都也若夫泠泠之聲以清耳瀯瀯之狀以清目淵泓澄涵之虛以清心觸而成畫感而成詩至于神會而境遺則善觀物者所自得又非言之可盡狀也某奕世家溪之東因自號曰西溪適也而遊倦也而臥意得而吟事感而嘯無不於斯若將終身焉趙君鴻逵其里人也過而謂之曰出處士大節也然古人曷嘗容心哉用舍任時而我無與是以處則出之用存出則處之道行要非苟然而已今子樂一溪之適而飄飄然洗耳濯足以為高是有心以適已與無我以任時者無乃疾也乎某若為不聞也者而歌曰文駟華轂非吾期兮泌水濠梁惟吾師兮吾老吾溪其槳只且君不復詰間以語余余曰夫夫也豈有而安于樂土者耶俟余興至汎舟當湖造其廬觀其為人製招隱之詞以諷之君能索我于西溪之上否乎君曰唯唯茲溪重于秀自子始矣作西溪記 ○婁君去思碑記 傳曰得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信哉至若杭守婁君將今之所謂得民者非邪婁君既代去杭人思之莫釋也大夫士相與議碑而傳之慰羣望昭永勸云嗟夫郡縣長吏承君子民者布海內也至指數得民者累百幾一見爾殆民性古今殊抑吏治非古巳乎諺曰善為水導之平善理人撫之靜非虛語矣故詩書言治曰阜民安民擾民漢初善治曰安養休息漢稱良吏曰不擾不煩長者甚則禁網疏濶或漏吞舟之魚而吏治未害民且又安治體固當爾也故曰其政悶悶其民醇醇有以也夫叔世才武之吏興任豪敢右功能務為快意少恩之治而父母帥帥之義微最下者稱問遺媚貴勢朴擊囑買請求亡何奏異等據要津而身計獲矣民於何有其極也吏能愈巧民偽愈悍交逞胥殘法日以不振世日以降民日以敝君子所為哀民而疾吏之不古歟婁君貞素敦確任質少文悛悛朴魯人也守杭政尚寬簡吏習怠安而約躬奉職惟民之為周行無束脩之交過賓鮮二簋之饗勢家絕請託之迹公藏羡餘輒舍以紓民上官論是非持大體聲色誰何屹不為動至與細民言歉然若恐傷之六朞一日贊毁殿最若罔關于其心也遷福建都轉運使去去裝蕭然如始至時介誠苦節較然不欺其志矣予聞之郡人婁君在治闇不省矜時無可稱悶若不快人意逮去之日老穉填道遮留至不得行久而不忘感歎彌長是豈邂逅以徼一時之譽者等哉彼其子惠之心誠信於士民也昔稱守杭者志籍數千載卓爾才數人皆榮名當年尸祝百祀無絕巳時無他得民焉耳婁君方之其庶幾哉其庶幾哉 ○鶴所記 余使過揚揚人或籠一鶴贈余余畀樂仲畜之所居之東偏濬池飲之蒔竹甓墻樊之貫魚捋稻食之聲唱之鳴袂導之舞其狎而適也余題其處□□所曰先生可遂記之乎曰吾何記吾何記吾記所嘗得於過庭者也夫往先給事督余學必以正凡世之可駭可愕廢時失事為學害者一切止之不予近也予學成遊京師歸先君老矣無以為娛間以鶴進不余止也余妄意為教之術昔之止余者皆生人所必用者也人以必用而求必得之將必遺患矣今之許予者無所於用者也無所於用則無所於溺所謂玩物適情者耶小不廢時大不失事余學適倦觴詠相對飄飄動遺物遠遊之懷不將賢於乾沒外誘老死而不知休者哉今吾樂仲於學則巳輟矣病鄉無以自娛而於鶴寓情焉盖先君昔之不余止而今不以止樂仲也若固溺焉則書籍可以喪志况夫鶴哉而庸愈於彼耶蘇長公呂成公之論衛君者足以戒矣是固先給事之教之所不許也 黃門集卷八 |
| neil | 張貼於: 03月23日 16:51 |
管理員 註冊日: 06月28日 來自: 張貼數: 168 |
Re: 許黃門先生文集 明許相卿 ●黃門集卷九 浙滸 許相卿 撰 傳 頌 銘 贊 碑 ◆傳 死事傳 節婦虞氏傳 居貞娥傳 黃太淑人傳 ○死事傳 【 有序】 語曰天下之偽不可行於死誠然乎哉然臨難狥命之臣或以賞勸或以刑威君子猶未列之誠臣焉明興百四十餘年方宇晏然恃安狎法百務懈弛而兵政尤其是故姚源之寇釁起不圖師行無律往往望風乞命偷旦夕活於狗鼠間餌盜辱國為甚葢知方之教不閑而軍法隳紊亦非一日矣復何賞刑之足顧忌也乎於是乃有迫艱危捐要領而伸大義者倉遑危迫將無身矣尚暇為身外謀豈人情哉烏乎烈矣於是傳死事 呂忠字守誠其先某革除未靖難師有官勳世副千戶守禦海寧幾傳至忠忠少美風儀善諧謔業毛氏學為博士弟子已而承世官雍容故諸生也時嘗大閱忠馳射雄雋意氣自得甚故硯席生靳之曰守誠秪今稱雄兒戲塲中猝遇黠寇將棄鼓旗北走汗僵喘踣矣忠正色曰君詎宜品士忽猝間何言之易耶姑著冷眼異日遭變有亡命呂忠耶正德中姚源盜起攻鄉聚撼城邑三衢饒信千里繹騷聲焰張甚撫臣徵諸道丘往征之檄下海寧忠黨汗駭心掉不自禁多病辭或賂免忠獨奮曰國家祿養累世用需一朝人私其身國何賴焉奮行至開化統兵主帥以賄調諸將迂左不當賊地壁調忠華埠當賊衝壁忠曰擐甲執兵殪賊是求不當賊非夫也陣未集賊掩至忠挺身出戰發三矢殪二賊賊悉眾摶忠躍馬力戰陷溪淖中漩不能出日暮援絕賊叢稍亟刺忠忠比死怒罵不絕事聞贈忠正千戶世其官 林文貴故天台人從戍海寧守禦正德中姚源盜起剽攻城野衢信騷然撫臣檄千戶呂忠統其屬往會師征之文貴以騎士從時海內久安人不識兵亂起猝遽遠近譁駭當行者號慟振野留連踰期或逃亡自賊殺文貴獨慨然長歌策馬就隊一軍氣為之振至衢之開化壁華埠當賊衝賊據複嶺阻大溪叢薄彌望棘篠連雲虜陣隱然九地中我軍遠赴新集錯列民兵士志不齊地利異便賊氣呑焉陣未集賊擁眾至呂忠戰死眾且奔潰文貴厲聲曰將不負國吾屬豈忍負將况進退等死耶眾義其言止戰者八十餘人文貴奮鎗洞賊胷賊憑怒戮力聚功眾多戰死存者俘繫賊徐引問多伏泣祈生文貴僵立瞠視賊咤曰何物尚爾文貴發怒罵曰賊我官軍勦賊力不敵為禽耳賊犯國法戕民命不旋踵虀粉矣賊怒甚刖其足詈不巳拔其舌猶噞喁奮張作詈狀賊至剖其腹刳其心快忿乃已尸暴戰地有過之而失聲慟曰嗚呼此林文貴也好男子好男子云 贊曰人有恒言子死孝臣死忠予聞其習見何罕也死誠不易哉故古者以死勤事則祀之若呂忠之死綏林文貴之死列何及今見之彼特賤臣微卒名位黯然槩其義于賢豪烈丈夫何愧焉烏可泯哉烏可泯哉 ○節婦虞氏傳 節婦虞氏錢山董湄之妻也少慧知書年十六歸董歸董及兩月湄暴得惑疾強死節婦禠魄驚慟一日三四絕復蘇痛且自念從一大義也同宂信誓也殉義成信計莫如死潛治後事以身殉家眾覺共防之節婦不獲逞則長慟曰吾即不死終不能與生人事耳於是盡屏常所服用髽免麻枲以居哀哭無間晨夕姊姒弗參語笑丈室重扃攻苦食淡時董方饒槳獨瘁瘠如枯禪苾蒭尼人為弗堪顧甚安之間詠菊云移種春苗愛護周柴桑無主為誰秋寒芳甘抱枯枝萎羞墜飄風逐水流詠竹云一片貞心古井泉清寒徹骨自堪憐相看歲暮青青色歷盡冰霜戴一天節婦死計不遂終怨無巳曰吾不得從官人死得復見官人如生者快長瞑乎乃自貌其夫額凖眉目耳輪郭倩輔兩顴重頤粲齒絳脣晳肌黝鬢如其平生募工刻畫而私潤飾之然工得形似耳意態風度溢於雕繪粉墨之表則節婦情屬神解會手應心得十五焉既成大哭曰官人今果如生矣具酒炙饗之自是日必薦語必告事必禱盥櫛湯沐昏旦寢興裘葛更襲無異生人之奉十五年一日也天感通之實精誠之極也節婦於夫誠積而思專夢耶寤耶而目若見之而耳或聞之家眾老穉駭而走相告曰木官人汗簌簌下矣又相告曰木官人舉褒指揮矣兒婦人口語張甚舅謙木強人也恚曰兒乃馮為厲耶亟取火之節婦無可奈何大慟曰吾長已矣由是食則祈死泣必淚血黯爾鬱悒以終節婦死時年五十一以伯氏淞子升嗣淞好文與予善故為序列之著于篇 論曰婦以節事夫義也然時遇邅迍全於堅忍機來眇忽貴於决從决從俄頃而堅忍將終身焉故節一也惟時與機而難易懸矣是故江漲待符貞姜溺旅舍斷臂王婦决惡疾偕老宋女貞早寡終養孝婦義自刑全節梁行高浴室畢命陰妻壯殘形顯操魏婦激投崖軿死二竇勇血書清風王婦烈禮殿血象譚婦靈是其節何可軒輊而難易自非一律也故仲由結纓王蠋伏劍槩之虜庭十九年不屈之臣同一節爾而子卿險艱倍十百矣節婦亦云悲夫 ○居貞娥傳 夫書呂詢妻而復曰居貞娥何有家妻道也有家猶終處室焉娥之貞云爾娥故邑耆舊正之女笄而字詢詢幼喪母及父病風癎絕不省識生人事娥歸亡何詢死後姑自念我子當有完業嫠也奈何尸適名與家事蚤夜氣陵語激之計其迫且他圖娥不為動乃分出之北鄉田舍娥獨奉詢柩如田合間手織自營恒病廢織家殖屢空則貸諸里母里母竊悼憐之為娥泣曰婦人倚夫與子而今孰恃生計藉衣與食而今安給嗟夫天地許大少年幾何何徒寒餓稿死荒野沈寥無人知之地誰為也娥失聲泣數行下曰吾命則然吾義不踏第二條路母言如吾義命何吾終下殉呂君矣願母勿復再言自是單約困悴幾三十年死迟乎娥孱如女子耳抗烈丈夫底死不奪之志難矣哉非夫教之閑將賦之天者獨貞純也與娥死年五十三矣予既葬娥合詢城北二里橫塘之原越二十三年嘉靖甲辰予行娥墓寖湮蕪矣復為封樹題名墓石論次苦節鐫石之陰屹樹周行觀聽炳琅貞聞流聞與石硜硜風動女婦尚勸而興已夫 ○黃太淑人傳 封太淑人鮑氏今禮部尚書黃公之母也世溫之樂清楊川里人父恩穎州守母趙氏太淑人蚤慧知書讀女孝經小學諸內職憮然曰善哉女婦當如此矣少長莊慎警敏穎州賢愛之嘗曰吾女必光鮑宗有及婣議輒曰勿亟當惟其人既穎州需選都下尚書太父文毅公官工曹尚書父詹事公從旦趨學舍經穎州寓見揖甚肅已常見如始見穎州目屬心異焉知其必貴慨然謂文毅公以太淑人歸詹事未幾來嬪黃故秀才素業耳文毅公時為天官大夫典選矣太淑人今黃氏世仕干 朝舅復柄任凉約乃爾即惟仕者不家於官無亦居者不力於家已乎已而詹事歷官復典選部太淑人留攝家政于凡生作因地任時具有節法命諸紀綱僕分責稱能計功授事職務井井以家食仰於田牧也鬻裝殖貲以市田以日息可裨歲計也藝圃字畜以資費以儉汰勤怠家由豐耗也身恒攻苦食淡約縮經用時非賓祭家人未嘗見其被文綺啜肉羮華飾厚味絕不及諸幼而族婣慶吊卹睦無或遺也劬力疲神早作夜息身率家眾以為常嘗曰人言月得四十五日者我之謂也夫故詹事恒業才中人產太淑人經紀撙節二十許年拓田千畆建宅數十百楹列授尚書兄弟並為巨室而詹事若無與然平居尤嚴閫閾之限中閨重扃繫扃以繩於引繩竅三縈之而內維其端啟闔必請室中垂簾障牖破竹約簾加釘固之而紙封其簾及顙家眾傳餐唱呼集散秩若公庭矩閑尸檢母敢越日訓尚書兄弟造次必舉古人厚德高義三復誨厲之文毅詹事時時遺書戒督子姓太淑人每揭坐壁丁寧申飭焉諸子小愆軌度輒呼之長跪書所誦訖曰爾祖若父為教云何敢尚爾耶則頓首謝不敢乃罷故諸後昆斤斤繩檢中與寒素等尚書特以行能至大官持國論正軍律以結 主知傑然為廟堂碩輔魁人人謂陶範由於家學抑亦太淑人慈訓弼成云詹事晚休多居外寢時至內室太淑人見必起立坐必旁侍逮老猶然凜無謔辭褻貌也於戲梁妻之饋食郄婦之饁耨何以尚茲茲大淑人所以最羣行造大家備諸福者殆有本哉殆有本哉太淑人年八十又五嘉靖乙未三月十七日卒尚書服喪歸 上軫念勞績施及其親遣官葬祭榮恩備極一時子男五人長紹鑄印局儒士次繹次尚書綰次約次紒繹紒皆博士第子孫男十七人女九人曾孫男九人孫曾為學官諸生者多駿發抱國器 論曰夫君子修能遠器非獨成於父師也葢亦有母教之懿焉予讀易家人父母並稱嚴君有以也夫及攬載籍先王盛時公卿大夫士之家端操飭躬動止以禮卒能勉其夫淑其子而至道賴以成可按而徵也往予國子諸生時接尚書知其賢復觀黃氏祖德錄知其世比讀葬太淑人志乃知尚書篤生訓養者固有自耶然則大淑人存被榮施沒耀寵光也殆亦宜哉志列諸懿行不一書抑太淑人婦順之恒不盡紀取夫壺儀母道世宜訓者著于篇 ◆頌 顧念君頌 ○顧念君頌 【 有序】 夫世惟難集者事人所難諶者天自昔然矣前元顧令君海鹽之政抑何異矣哉夫鹽海國也潮不防而國其海矣令君倡建石場三千丈書于郡志今數百里元元奠居安土誰之力耶于時天久不雨民且凜凜溝中瘠矣令君禱籲于天龍降雨浹如持券責償歲則大稔意其為人忠慈愨虔說以使民誠以格天天人與令孚應感通有素故天可諶而事易集也傳曰禦大患捍大災者秩在祀典令君信其人乎而尸祝蔑如典非大闕與遺思在民尚論其世爰作頌焉頌曰 汴流泱泱厥產惟良來司民社身與存亡老若憑怒氣吞百里限防弗樹民其魚矣令建長堤丈石三千聿空西山移诗海壩旱魃殃民蘊隆如焚四野龜拆民沸鼎鱗令瀝丹悃控籲于帝神龍降庭沛洽甘澍惟昔旱民誰續爾命維今有眾孰奠爾境禱應昊天目睫紓死堤屹海涯惠存不世胥橋一杯纍然蓬顆昔等泰華百萬憑妥遺愛無疆白渠甘棠永茲頌聲無斁無忘 ◆銘 雙節門銘 霜鍾琴銘 七雝杯銘 楚石和尚鉢銘 養浩齋銘 ○雙節門銘 【 有序】 門雙節者詔旌故汀守張先生之妾高氏李氏也初張先生難子多內既卒家不贏而高氏李氏年特少地故卑是故室老議行高氏李氏高氏李氏誓靡他適然懼弗但已也則屏而合謀斷髮明志遂以節終許子聞之喟然曰夫家有不以教貞者也夫教有不自身始者也夫予少從大父如張先生所聞其論說覩其儀刑固心識之廼今斯典之及其門也則重歎夫先正躬修範家之肅矣夫婦貞先於節節于卑者難地劣容自重焉爾婦節完於終終于少者加難時莫或久持焉爾高氏李氏及笄矢節髮種種罔汽志皭然矣地安所云然而愛鍾則專故節鮮不以情厲矣昵稔則重故情鮮不以久篤矣張先生方御高氏李氏時年幾七十矣不四三年而捐之死情於何有乃皆競節終其□雖質性殊絕固表則感興焉予故重歎夫先正躬修範家之肅也越若干年張先生諸孫張嘉秀舉進士郎秋官乃始圖永家懿昭 上恩則來請銘銘曰 孰門市衢伉如翼如傑觀麗飾絕于廛居蛟龍攫蟠鱗而擁楣金鋪碧暎 王言大書寔旌二媛儷節罔愆自童而嫗共殉一天聯璧方瑩兩鋩爭寒聲聞閶闔光燭海壩惟婦恒一門少雙彼美君子刑于孔臧閫閾漸洳胥嚴禮防奇節交厲二竇于光 帝匪濫施以翊化機樹之風聲陰教是維砥屹山峙天衷民彛軒茲者式視我刻辭 ○霜鍾琴銘 【 有序】 維明嘉靖三年月正元日台仲父琴成過請識于越左右詒許宗百世永寶用銘曰 於龍尾桐宋元嘉中柱室惟鍾於鳳岡梓唐元和歲鍾室惟柱天合神藏工律而臧擴代少雙大音玄穆洪金粹玉卷懷星谷尚遺來昆奏諧韶鈞還邃古淳 ○七雝杯銘 【 有序】 予昆弟祖樗翁者七人燕敘有杯列而七合而一命之曰七雝遂作銘曰 一氣攸鍾曷其七兮維七而雝七廼一兮 ○楚石和尚鉢銘 【 有序】 國初天寧僧楚石琦公持律好文服其徒聞于時後為佛學者莫敢望焉遺鉢今傳石門秀秀傳夢石志志欲繼今信傳而嚴守之也奉以謁銘銘曰 西教來東蔓于近古曹溪悟絕鉢傳者寡法本無物滯器或假浮屠氏琦覺慧能伍幻器寓法作祖自我是中空洞受世巨瓚屬饜萬口便便腹果繄無盡藏孰窮薪火銘燦摩尼走鉢顆顆 ○養浩齋銘 【 有序】 秦谿黃翁汝溫生作起定課諸子經咸有專業晚復名其燕居所曰養浩之齋翁沒若干年翁之孫三錫好文而與予游間請予言以詔後人俾母忘先懿則為之銘銘曰 盈天地間夫孰非氣曷主張是惟一理懿民受以生同體罔貳惟習斯牿惟欲斯昧理日澌盡氣斯餒而如卒無帥橫樻莫司聖賢之學立志為始義集有恒理全氣裕充塞兩間浩然無涘洵美黃翁好古遠慕養浩顏齋弗阻遲暮亞聖之養勿忘勿助遺訓炳如具存節度後昆繼志遙遙上遡 ◆贊 自贊 沈一之像贊 周翁像贊 ○自贊 昻七尺而中空空酣羣籍而理夢夢志將身挽一世風還前古而力莫之從苦夫攘攘霑霑費辭喜事餘子較身後之名也厚靳全匍生而進如讓退如蟄尚薦辟乎何有沒而碑不文墓不封况社祝兮奚庸士論安所物色畫史若為形容於穆一元吾其大同 又 少也英英長也稜稜壯也錚錚衰以耄也蟄坯鷇哺遺身世而瞢騰惟進而昧夫時之不可挽也幾難免乎世退而遊於物之所不能役也聊復得此生已夫 ○沈一之像贊 視弗逮尋墨而志於四方貌弗並魁梧而文以擅場吾黨之良國士之行猗與懋哉學不自藏日躋高明吾將瞠乎其若後于發黃已夫 ○周翁像贊 【 有序】 予嘗志翁墓巳若未盡其平生然翁之孫以翁畫像來於是又為之贊贊曰 神化委和山海合氣爰鍾壽穀為人之瑞質茂似學善恥近名儉也敦禮豐而愳盈我犯無忤物施不德長厚風微及見髣髴猗與嗟夫斯其為家之倡宗之亢鄉之丈人行已乎 ◆碑 明少保兵部尚書胡端敏公道碑銘 ○明少保兵部尚書胡端敏公道碑銘 明興百七十年聖神代作承統致理納海內外於太和以豋古初亦惟先正斑斑多脩能傑才宣勞贊理是賴至夫倜儻奮義勤事委命不貳心之臣世尤歎誦不忘云粵若杭產在昔尚書于公乃今尚書胡公斯其人非與雖事變臨值功謀建設幸不幸終始殊途要皆匪躬狥國惟兢社稷之任者矣夫胡公始艱貞而永終譽也固繫其逢哉非然將身之不遑恤而謀伐何以稱焉嘉靖二十六年公葬之十有七年公之子肇慶守純來屬相卿書其隊首之碑曰尚書胡公諱世寧字永清沆仁和橫塘里人也大父暠父瑢並贈通議大夫吏部右侍郎大母張氏母馮氏配李氏贈封並淑人李以肇慶貴加贈一品夫人公誕有異表弱齡負巨人之度讀書不冶章句惟慕古奇節偉行非常之功嘗數夢與于尚書者議國事于朝家貧大布脫粟弗支卒歲落落自豪不以動其意也公弘治五年舉于鄉舉于鄉者有司給其道理費人百金公以浙右歲饑獨受五十金而行明年舉進士歸進士得旌其門時篢關謁鎮守中貴人公重折節棄之去八年補德安府推官獄之小大必以情幽滯輒從平反决縱郡故徭賦偏苛積為民病日甚屬金覈之承敝通變補貸均節權宜一時後皆可以為經十三年召補南京刑部主事抗厲法守 帝城威福罕所撓絀十四年應求言詔陳邊務十事而士風國用武備將權尤切時病間則延集郎署同志講求匡濟之略劑酌俗化之宜以資致用署進員外郎郎中十八年詔復求言公陳六事勤學問慎輔導廣延納重守令公用人汰沉費探本達要識者知其大臣才具矣正德三年出知廣西太平府治屬州縣盡蠻徼瘴鄉以夷官統夷族覊縻叛服不常太平知州李璿久悖亂阻聲教公若不置意中惟推誠羣夷絕贄餽簡禁防布恩信以赤子撫之備恤其私夷眾孚格乃檄其黨有幹略者授計討璿平之散其積以紓乏困由是遠近威懷服順如良民則籍治夷十事為代者告未幾以母喪去官七年服竟補寶慶府府舊糧則繁漫吏緣為姧病民莫可端究公類田均糧而畫一徵之民省歲供之半闔境盡驩曰胡父除我租矣是歲遷江西按察副使兵備東鄉東鄉巖谷峭阻群盜宂之四出抄暴幾五年為饒信患尤劇公諭禁招捕威信明確次第綏靖調征姚源追蹙之窮其往調征毛坊援吳廷舉調征建昌衛益國皆冒晨夜馳坑谷蒙犯矢石咸底克服又城廣昌城新城城南豐以固防禦柄兵及同事者媢閼其勞績公不自白也初寧庶人宸濠志不軌誘受天下亡命日夜扼腕瞋目切齒為奇衰計威脅方面守宰賄結中外諸用事人連固根本牢甚欲以有為在位者畏忌諱諛憚發之口公食息憂慨獨語羣盜疥癬耳是惟國家病心膂繫存亡乃且拱默觀變尚稱按察臣戴面行耶忿發抗疏曰寧王自得衛兵威謀日棋騷擾閭閻鈐束官吏禮樂政令漸不出自朝廷諸臣阿順保身百姓亡逃失業今日江西當憂而亟為之所者顧獨羣盜已乎臣請簡命才節威望臣廵撫方面銷隙寢邪於無形勑王自治其國勿撓有司以防未然時若能用公言廟堂密勿已折亂萌無復事矣而籌國者懵焉漫下其章於是濠恨甚骨仇恤怨賂執法者以危法中公逮捕之公已遷福建按察使過家濠又屬其黨廵浙御史潘鵬發卒簒取公將甘心焉公則間行會逮繫詔獄濠又屬用事人計必殺公絕口繫再經冬訊鞫搒掠歷諸刑械公幾瘦死鉗鈦間屢矣中外莫不憐其忠給事中御史又皆訟其冤執法者迫人言公得減死論謫戍遼東十有四年六月濠舉兵反都御史孫燧按察副使許逵死之陷南康九江攻安慶將進窺南京王公守仁以都御史倡義兵討反者宸濠轞車傳致京師伏誅人謂是役也惟王公達權戡亂以遏流毒之延亦惟胡公先幾伐謀以折逆形之鷙故殄逆黨於終食猶漂蟻臸以洪流克靖大變若斯之亟也雖天悔禍亦國有人云十五年始直公起徒中為湖廣按察使十六年遷右僉都御史廵撫四川 今上更化首獎忠直公遂手疏勸 上修德講學薦魏校何塘邵銳堪講官林俊劉忠林廷玉堪輔弼備言蜀境久困吐蕃及撫馭松潘生熟番方略要在用人才更賞罰增兵將足財用以保障全蜀經畫燦如也嘉靖元年遷吏部右侍郎道聞父喪去官三年詔議 睿皇尊號屬時江淮荐饑廷臣伏闕強諍多被朴除名公免喪家居上奏曰方今急務孝親為大保民為本伏乞早定追崇大禮肆赦羣臣小過使之各陳捄荒弭亂保民之策而議行之以綿 皇祖考萬世之祀則 陛下萬世之孝也夫諫者心協忠誠質異強弱或斃雷霆之下遂傷日月之明大為天地生成之累矣臣願 陛下謹其後也夫新進議禮一言適合未必其事事之皆是老成執禮一言過當未必其事事之皆非臣尤願 聖明惟是之從無以新舊先存適莫于中繼復疏舉前古治亂關於戚宦宰執者以規警當世明盡懇直累千言不果上既有議遷 顯陵于燕山者公乞嚴絕憸壬君臣協恭惟任賢保民為務并前疏並進上覽畢深嘉之公自此浸潯大用矣四年以兵部左侍郎召公前謫遼備諳東北兵政弛敝進備邊二十五策皆防戍長計復憂時事獻三經講義大學秦誓好惡之章以戒娼嫉尚書惟辟作福之章以重威柄易大傳不出戶庭之章以慎幾事而好惡威福辭特諄諄多中時忌皆留中於是言者劾以啟告密導妄殺之漸公引罪乞休 上鑒留不許大禮成公與加俸辭以在廷議禮臣時在家欲極言治道於後故僭言大禮於先况屬論定之後不敢冒領又進知人官人二十事言者論列未巳公力求退改南京吏部左侍郎六年五月遷南京工部尚書七月以左都御史召過沛疏治河事宜及瀕河夫役之困道改刑部尚書尋用詹事霍韜言加太子少保左都御史如七月詔公入振舉憲度釐正敝習勉 上務執中之學及聽言用人言皆剴切執政請禁私謁公言臣官以察為名人非見其貌聞其言無由知其心識其才若謝絕過從徒采浮言按考語而求激揚舉劾之當難矣 上是而從之公之再召也執政有力焉公終不與黨入臺閱月復改刑部尚書公於重辟疑罪研究情法必允雖奏當論定者不避嫌謗執議懇惻弗但已 上常感悟納用陳九疇者故以兵備廵撫有事甘肅兩敗土魯番兵于時總制西事尚書彭澤當軸秉政大學士楊廷和也土魯番據哈蜜城劫忠順王印以要市中國而再阨於九疇再失利去乃縱反間計傾九疇以行其謀去位大臣有憾於廷和澤陰噈憸人陳邊計祖間說謂番達寇暴哈蜜淪陷職自九疇啟釁因得連坐廷和澤焉於是下九疇獄擬大辟公昌言于朝曰世寧司刑而殺忠臣寧先殺世寧執政持不可公乃奏述西事詳辯九疇之誣以明其决不然 上大悟曰豈我廵撫都御史殺來償回子命耶九疇由是貸死戍邊廷和澤免于逮七年春公疾作乞骸命公子純入監讀書示慰留也時奏河清甘露降方告謝齋宿忽風霾異常公求黜應變不聽則上勤學恤民任官十事轉兵部尚書加太子太保公辭以甘肅之危可慮川蜀之危可慮中原兵將錢穀無備可慮臣弱才恐負重任再辭不許則陳兵政十事曰定武畧崇憲職重將權增武備更賞罰御土夷足邊儲絕敝源正謬誤惜人才以取進止 上許公就職次第議之公乃拜命大臣建議銷兵公證古籌今辯其非是議遂格已而土魯番合瓦刺入寇我師敗之夷復請釋舊覊番使下兵部計宜者公言番夷變詐反覆邊臣奏報牴牾再舉陳九疇禦虜始末備述先朝馭夷故實以及今日圖復哈蜜利害審究情勢樹久安之畫柄要喜功者中沮之尚書王瓊遂主通番哈蜜為為任八年春公申論增武備足邊儲用人才三事薦馬昊陳九疇施儒楊必進才堪統軍禦敵選曹恚公侵官格不用公亟辭疾不許特暫免朝參公又極言任人圖治今日當務以自盡始終之義然時益多忤公難久容祈請彌懇上慰諭不從疏三上乃許致仕驛歸廩役備如典公歸三月復以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召公再辭疾篤猶力贊 上圖廣嗣續容受直言愛惜人才云九年秋九月丙辰公薨平家年六十三 天子聞訃輟朝增少保謚端敏詔省臣諭祭敕有司治葬事墓在五雲山之陽公貞毅鯁諒臨事強果必行其志歷小官當大任秉義抗節在所鮮諧乃至詆怒嫌忌時時齟齬之而強果狥職不小變故所居官官重云初司郡刑賢聲籍甚使者示將剡薦公公語輒吏端識度去人遠矣至於禮匡始國之王力抗中官之橫上下多攸賴哉中起躓踣九死之餘才充於積學識博於歷踐節厲於多難故一日立朝正色危辭責難 明主劘切嚴貴人曾不以後福隱禍為前卻必欲匡贊至理報塞殊遇豪勁邁往之氣不屑苟就隨世功名而已鄉非聖明灼知深眷之顧惟孤特獨立而能保其終始榮名輝耀若茲赫赫難哉或者議公任數少容夫濟變安能舍智繄繩矩之間乃有餘地乎公著書藏于家內行誌于墓世德譜于族者皆不載刪取其行業之大繫天下國家者序列之亦公之志也歟銘曰 吳越之交江山萃靈昭代發祥豪賢挺生肅愍允武端敏孔毅百年兩豪 帝室梁柱國典異逢血衷一天我儀圖之易地同然惟端敏公忠出其性履險蹈夷不易其勁孰為利階弗覬以營就為禍門弗惕以驚狡童窺鼎機張鍵■〈門外卞內〉人愳頸縮我怒髮豎義形于色灑血蜚詞憎主之盜搆我禍羅廷議孔昭輸忠掇旤紓死東市投畀遼左賜環自天長憲湖藩既仆載興其立桓桓都臺撫蜀少宰端揆暨暨諤諤竈炎弗媚中媢外咻廻翔于南不遠而復寵數攸兼內臺巖巖司馬偈偈洊承休命屹秉素節懷貞抱潔夙夜在公不比不同以役 帝功盤錯交值公才益展忮嫉孔多公忠彌顯惟公至忠惟 天子至明靈承湛恩以鴻厥慶止足炳幾前老投紱完名令終鮮于雙匹穹碑峩峩我顯詩之江山與永烈烈弗渝 黃門集九 ●黃門集卷十 浙滸 許相卿 撰 雜著 祭文 ◆雜著 宗考 恭識先藏洪武戶帖 恭題學圃卷後 老圃流風跋 山林壯觀卷 題婦姑絡緯圖 讀孝節傳 懷節卷跋 識夢仙冊 書周氏先往草本 西湖觴咏冊 祝南園遺冊 識方洲先生集後 ○宗考 按炎帝之後伯夷佐唐虞有大功賜姜姓周之諸矦齊許呂申皆姜姓國也甚後子孫各以國氏斯有許之始與世傳堯讓天下於許由許由不受逃之箕山箕山上葢有許由冡云而由與伯夷所祖同不同不可考已漢興許氏盛昌邑別著汝南多聞人已乃往往出高陽三國司馬晉許代有顯聞人而詢獨超逸高一世梁隋間篤孝文史歸許氏唐有許氏兄弟並死封疆逮安史亂遠死忠尤烈唐亡遠之後不義朱梁自雍入江南於是江南許氏根蟠蔓延矣宋初池陽許氏稱長者其後奕世以孝讓文章顯丹陽晉陵閩越東甌並有許氏背項彬彬多知名士而江州許氏特以雍睦旌婺許氏晚以道學望夫許自爵邑於周子孫綿衍遷寓布海內可紀者代不乏賢乃宋叔葉不知何自有提督公者家於靈泉葢越世久經亂多故老遺編無所可徵然意提督公南產也故於近代江以南許氏愸致意焉而或者又曰宋之南也許氏自汴從遷於杭將或然與吾安適從耶孔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葢言慎也況於其先乎然則吾寧闕之而自夫可徵者托始焉耳矣 ○恭識先藏洪武戶帖 先海州所受國初戶帖今藏於吾弟栻卿所間共把玩相與感歎今日身際太平夫豈偶然哉惟昔高皇應運拔興提三尺薙羣雄兵無留行威訾宇內不十數年勳集鼎奠臣民勸進中外翼戴而窮障遠徼創殘之遺黎深懲過懼屏息重足凜如也睿思先覺戶曉海內諭以休息與之為始於是日月出沒咸孚 德意晏然有更生之圖民志底定神器孔安而有明萬世之業等泰山而四維之矣於乎取以武略定以文告盈尺之札功與百萬師等偉哉抑 聖諭好百姓無亦古所謂愿民良農與筦敬仲曰農之子恒為農其秀民之能為士者足賴也吾先自是似續遺緒農耕士學以世游太平膏澤中而是帖若所馮焉乃今楮漫墨汽又復裝潢表章之如丹書大訓然於乎 帝力弘先澤遠矣敬志于左方并列海州所自出以及吾世俾後來者德繩罔替為江南故家猗與休哉 ○恭題學圃卷後 皇明建國求世家遺才於天下於是我五世祖起倅海州其從子淳為蕭山尉蕭山到官亡何去歸自號學圃其所與遊者詩以道其志遺墨藏吾宗裕齋翁所翁所與遊者又詩以侈其澤日序子姓陳而觀之屬相卿志于左方以詔後昆俾無忘先烈則卒業而歎曰於戲休哉許宗攸賴其在是與其在是與夫人思遺其子若孫自非天下必不可致之物殫心力於無庸不但巳也然盈且速傾弗能一姓再世者比然斯所謂遺之危者非邪吾蕭山先幾藏用泰能約暇能勤詒謀易述今圃猶故畦焉後之人由是道也可百世守也羣季竊言曰圃專業也專則狹狹則小小或可觀而不可致遠巳乎曰固哉物以形滯理無問然故書籍或以喪志梓人廼存相天下法抑善學圃者存乎人眾咸喟然太息曰雅哉辯陳義甚高先蕭山所佑啟諸老先生所詠歎將於是乎在請敬書之 ○老圃流風跋 右近體七言詩二十篇為一卷吾從高祖學圃公及國初諸人各賦以贈行者行者莫攷其誰何矣書出桐江俞子中一手詩葢當時體習語穩律切無大高下題分吾鄉古蹟尚用唐人舊例前輩風流猶可想見嘗憶長老為我言吾家遭亂中落文籍散亡僅存學圃一卷藏於公之六世孫教文辭爛然可睹也今復得此殆猶薤書竹簡忽遇於荒郵穨墓間摩娑詠歎者良久爰重裝而特署之曰老圃流風云夫世之名畫法書人多寶愛不啻兼金尺璧孰與詞翰出於先人世傳人守將油然生孝敬之念而興起夫文獻似續之心不尤為可寶耶 ○山林壯觀卷 是卷吾友秦人孫太初作也始予知有太初繇蘿石翁太初則故知有予矣邂逅林處士故宅把手論詩相得驩甚自是太初詩往往藁視予正德中予舉進士京師太初寓予詩云落日射江江氣深微雲泊樹生秋陰青山白日足幽事要我長吟萬木林及予引疾歸太初隴草再宿矣嗟夫惜哉閒檢故簏得太初雜體詩如干首聲格稱時作者何議而其勝情遠韻超然埃壒之表者那復可見耶三復咏歎序次之而書其端白山林壯觀云 ○題婦姑絡緯圖 錢舜舉絡緯圖內弟沈巖贈予者渠家名畫頗多顧予平生不妄取人尺楮獨此有朴雅儉勤之意似可存為子孫訓是以藏之非直愛其貌物之工也 ○讀孝節傳 孔子稱史以文勝質史信文哉凡史載節義多詭行奇事而敦常守中者或鮮焉意故藉其詭奇以張其文邪夫節義存乎人奇與常繫於遇遇不一其為節一也予又謂憤激抗一時之節易閱歷險夷之死靡他以必完其節難甘泉先生傳夏節婦年甫二十六而喪所天忍死終事其姑督成其子劬躬畢志六十年猶一日也有司欲以其節聞輒命子辭之曰吾義則然吾知不負吾心吾何求哉於戲以節婦若志設遇不幸有甚焉者赴淵投崖截髮斷鼻尚有難色乎而得以庸行易之又若干年節婦有後也乃甘泉子誠知言已夫 ○懷節卷跋 予誦朱氏懷節之詩而歎婦道之繫於家也重矣哉朱之曾祖妣吳方盛年喪其夫提幼孺承耄姑外訌內顧勢無可依計未知所出如既欹將墜之器岌岌乎危甚也已乃能定其心固其守養老長幼卒完故業以傳之子若孫逮今胤嗣日繁家日振而元素復以善詩聞邑中昔者欹器今猶奠於邃堂重坫之上而四維之繄一婦之節是賴重何如耶鄉使急不知擇謬計成於浮言節於何有況能有其子孫又能有其家以名于今耶元素沐浴膏澤而詠歌其勞苦乞予識之以告其後人無忘始造歎息書其末簡云 ○識夢仙冊 遠遊之亂晦翁歎其數語得長生要訣予直謂為養生家常談獨悲原之遇壯其辭而狹其識也既讀孟子書至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歎曰此吾人處死生律令也繄世有足恃而不朽者豈必長生往古聖賢德業炳炳巍巍今永長存曰仙可也末俗淪昏利欲中人道垂喪奄奄鬼蜮之鄉其與幾何汪德卿氏生時承平非原窮抑憤悼者比而寓名於夢仙何與將無閔世日降思自拔於流俗以萬古其身於宇宙間耶否或心誠求之精神自相發耳謂真夢有得於仙則吾不能知已 ○書周氏先往草本 周時孚手其世系圖來為我言斯諫高大父手授大父巖翁者也翁少從高大父嬉游語次問先往諸老人曰吾曷敢忘吾先吾指數之而覩弗詳吾口陳之而記弗強吾筆列之而將弗忘以成昭穆世次井如爾秩如爾翁老而傳又手授諫云予展玩久之喟然歎曰於於斯可以見世運之泰焉可以見舊始之厚焉可以見故老之慎焉夫元季俶擾六合如焚人將身之不遑恤而遑究夫身所自來逮我熙宣間泰矣人樂更生爰思遡其先以傳之後然人之情苟詳其所自出已爾乃茲由本及支聯絡扶疏若弗忍遺也不已厚乎雖於歐蘇諸義例槩未有聞 □生卒娶嫁絕續略備使傳者不慎述者何稽耶是故一物而三善具焉周之子孫有欲沿流以求源將於是乎指諸掌矣 ○西湖觴咏冊 此大父遊西子湖諸遊知所為賦詠也卞郎中語穩律熟當時所由名耶沈雲山偶非得意作劣于無聲詩矣吳東齋感事一語有當陳氏竹枝一首頗龔其調張東園意属非交一臂者再次不作可也及四時詞有白苧遺音風流才美亦一時林壑之英乎但諸詩一韻才情不得盡逞夫和韻非體元白已抱皮陸益下才與學非韓蘇強欲鬬巧爭勝鮮不困矣然一時樂事勝友連翩觴咏吾翁有以致之亦賢豪也哉時辛亥初春瞻仲携以自娛病臥中識而歸之 ○祝南園遺冊 右雜畫二十方為一冊武唐盛懋作者十之五六山水屋木人物花鳥竝工而鮮俗韻亦近代佳手也馬氏小景宋道君御筆二語識其左嘗見書畫入宋內府者多然意皆始見亟賞而率爾名之者耶一丈夫藉琴而寢一野夫杖策而歸抱膝當突而爨一老狙二少婦兩嬰兒若聚話狀風神精采溢于縑素間非宋世名家不能作也末簡篆書絕句皆佳皆南園祝翁所藏翁近九十而終予同里丈人行也朴諒恬九壯老饒給而歉如弗有詎知其清思雅尚又及文墨間乃爾且復不少衒露殆其性質晦慎宜夫沈浮俗間而莫之能忮求耳翁子世祿吾甥也奉以詣予故物無恙故老不復可得感歎者久之 ○識方洲先生集後 相卿兒時從世父詣先生所弄於傍先生取困餌啗我去今幾七十年想像彷彿猶當日事先生我大父行也文行為天下士予莫見其際敢識其書耶前集梓於吾家崔矦復裒後集梓之二集題引評隲不啻備矣赤城夏子劑量其文于唐宋間夫文與世胥為升降力能挽而上者古今幾何人復何議焉若夫先生朝端讜言里居隱操進退超然幾於道巳于其文也不殆於物色千里乎哉 ◆祭文 祭董蘿石文 祭邵康僖公文 祭吳南溪方伯文生 祭吳泉亭少參文 祭門生董虞卿 祭郭杏莊先生 祭張東隅表叔 祭祝思允太守 祭祝崇仁惟立 祭祝思謨主事 祭顧少峰 祭項元錫主事 祭 祭妹婿祝思獻文 祭陳德淵 祭雪江禪師 祭雪江禪師 賜歸祭先孺人 祭東山季父文 祭天濟兄 遷葬二內祭文 過忌日祭文 祭蔡媼 祭朱氏女 祭徐氏女 祭郭氏姪女 ○祭董蘿石文 於戲公其亡矣予淚綆縻於乎公直歸耳予為徒悲公壯癖詩登壇建旗公老知學歛袵講帷宗事陽明歲晏忘罷良知用別於佛得師悟妙入玄安事拘拘二氏異同世學聚疑公徑良捷予路何迂果哉予乎宜公鄙夷已矣公乎喪予師資公所脫落俗所沈迷起滅萬變生死榮衰造物許大玩以兒嬉我則公哀公適我嗤來舉此觴予復何辭 ○祭邵康僖公文 嗚呼世運既漓公昔何來道意方屬公今遽踣明爽之資邁往之氣貞介之操恬穆之味信道之學經世之志與善之量篤友之誼海內英賢如公比者能幾何人異姓兄弟淪謝忽諸天其何意我喪吾資時殞國器慟哭一觴寫我心髓公神若存蠁蟹歆只 ○祭吳南溪方伯文生 嗟嗟傷哉生之有死也物理固然蒙莊氏玩以為嬉鳳衰麟踣哲人乃獨齎咨而涕洟葢惜夫世道所關者大而非邂逅狥意以苟為奇也惟公學本誠身行敦忠信之素仕期澤物志存康濟之規敭歷周行通不易介沈浮末俗和不至隨丞轄望近台司而懇疏脫屣以勇退康強壽踰七秩而晚節如山之不移是故處為善士出為賢達老為耆德而所謂金玉君子者舍公其誰耶予夙欽道義於盟交晚從杖屨於海涯方賴夫誦抑以交儆而公倏其云亡人百身而難贈痛典刑之莫追曷惟孱昧者痛失助於傾葢而後生遑遑交相弔夫喪其師資斯予之所以深惜於公耳死生常理豈固懵焉而為此婦人之悲抱痛臥榻已廿年餘恭命穉孫酹此一卮固非不誠於吾伯高也公其格思 ○祭吳泉亭少參文 嗟嗟傷哉夫人之一旦猝然而不可諱也事所必至乃子之志行天之報施而遽及此也予特驚呼痛咽思所以為解而莫之能喻客歲之杪訪我星石笑言晏晏歷吐衷臆爾來僅踰百日耳庸詎知夫一聚散之間遂永為死生之隔耶惟予畸人生世寡偶子獨何取心親匪口異姓昆弟夫誰曰否修途末光方以幼孤相托胡然一瞑而見不可復悼今感昔哀塞瞀亂長慟彼蒼之殲我良友而于何以善吾後嗟嗟傷哉以子用世果毅之才績學邁往之氣逼古雄深之辭取友敦篤之誼一時交游寧可多遇而今已矣吾意山川氣澆才高福尠傑特如子年不待老繄庸劣胡耇其紛如夫造化孰詰其顛倒抑吾人固有亘終古而長存者而不與罔生徒老者論壽夭耶芝焚蕙歎怛焉傷懷目注心存恍愡低佪病僵一榻緘辭寓哀二孤往將身伏神馳嗟嗟傷哉 又 惟士取友類諧臭味曠世猶感執手或忌念子才識果毅弘肆顧我迂疏寧堪子御乃獨我與歷輸肝肺休戚以之講期奕世子年方富何遠不至職貳方岳望屬國器九萬修程六月小憩云胡中道摋翮長逝抱志畢命秪騰文譽老我畸孤有懷誰語祖載登途痿臏曷曳文以侑觴一字一涕於乎痛哉 ○祭門生董虞卿 嗟嗟傷哉虞卿吾見子去何不見子歸耶嗟嗟傷哉嘗謂生死夜旦何足為意今吾哭子淚承睫而涕交頤念子少也志遠而無前言大而無當年富氣盛也則宜子長而陶師友鋻成敗憬然以悟不旋踵而知非子既老成閱世久經變熟大言默若瘖啟口則皆鑿鑿遠志阨於命折節更為卑卑家居確守張公藝之忍物忤但啜唐衢之悲寧負我而不忍人負寧欺我而不忍人欺此古昔長者之行也子殆庶幾然歷五試而屢黜不進階一命而青氊絳帷乃又未中壽而永逝亶乎得數之奇吾論子平生葢棺之後信義無靦顏倫紀無慙德硜硜卓行吾亦取資焉而豈阿私彼科第官班果何等物而寧舍其大者以其瑣瑣與餘子較得失為雄雌吾方遲子謝事歸休倡厲鄉之後生有志共存古道而遽如斯故吾哭子不為游從而恨拔俗者鮮不為親舊而傷知我者誰力疾撫棺子有知十雙淚一奠靈其格思 ○祭郭杏莊先生 嗚呼相卿何以交於公年德耆邵吾視猶大父行也一見吾文而遂忘年以就乎蒙童曰吾多閱人不敢弱子觀子才志將尚友千古而溪齒讓乎贏翁自是相與無間二十又四五年每歲必至吾里每至必過吾廬高談竟日夕猶不自意滿謂安得旦旦而過從嗚呼今則已矣吾鄉長老愛我非無人而知我以斯文者真灑泣夫郢技之成風體儒用醫公今之太倉公也重繭百舍敝屣千金呌號望延須臾於趙郭里者戶外之屨常滿公固家於醫耳而獨於相卿推及其親暨其妻孥病以公起危以公活以不受直為恒而我遂忘報公不言功嗚呼方今凋瘵徧海內安得如公起我活我者活之起之而使免夫疲癃嗚呼感公恩之未報而私自愧悼民病之不藥而重有感於公也 ○祭張東隅表叔 惟吾許自唐有家入我明熙宣而中微也公之先人吾祖中表懿親寔相與協心同力必復其始以至于今繄厶先人之功是賴載諸遺令藏在宗子誓同休焉天不人謀公屢播遷晚益瑣尾許凡子孫有餘愧矣況予曷其為懷奈何天植戇迂屣脫世榮而勢不足庇公躬耕食力而財不足濟公使公至於此極也命矣夫昔田為贍公僅歆其始今墓已擇公尚安其以復兩家之先人予死亦將有辭於吾祖 ○祭祝思允太守 嗟乎痛哉君去我何之耶旬月之間影滅聲沈夫交親相與在相知心而面同腹異為市道交者舉世若人也故夷吾叔牙竹帛至今君之與我剖衷析肝倚信特深奄然長別寧不晝想夕夢西嚮而悲吟予老多病旦暮人世方以幼孺託君君乃自弃諸幼踊擗長號曾弗之聞予更奚云予更奚云一豆一觴殆與吾兄一展慇懃也而空堂閴然香燼帛焚焉爾已矣已矣哀哉哀哉 ○祭祝崇仁惟立 早承公知交盟我收里社鄉校西咲北游往往從心如影追軀歲晏林壑時復相求胡遽不淑冥漠長休感悼今昔淚漲東流誼哭于棺病跡拘囚健勝如厶一疾弗瘳陳人稿瘁如□經秋偷欲久視而道希繇遲速等死終期山丘寓□一卮公其舉否 ○祭祝思謨主事 嗟夫嗟夫君來訪我雲邨浹辰之間耳而遽然耶宛宛顏詞瞥見須臾而永不復得晤言耶夫生之有死事所必至其修與短數則固然又何云云特以君歘忽云亡如電收漚滅睫眼不及留視親知所為神驚而鼻酸然而甲科為郎恩榮既沐桂子蘭孫萬事良足肉食躍馬踰五望六殆無歉於世之所共願欲者矣豈與夫帶索曳杖者商較延促也乎君應慨然含咲瞑目泌泉一卮遲君共持君來不來嗚呼哀哉 ○祭顧少峰 於乎生必有死而淑慝修短各以類至是天之常道也夫人知之其或然者反是則天有不可詰者知者疑焉此予聞少峰之不祿驚呼惶惑繼以慟怛不能自己也敏才達識勝韻清脩曷惟疏劣所不逮不時輩流亦或罕兼焉而和厚易直又恒論所謂功名福壽之器年方強仕奄爾長逝何獨不幸值其或然而不獲與夫常然者耶嗚呼屣脫華要飴甘菽水顧乃中道不得畢其願於親又不得殫其用於世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祭項元錫主事 予取友于海內才美辯智夫豈乏人而不華以朴不貌以心謂可久要而不汽則僅僅敢許者君噫何盛氣壯志奄然一瞑而萬世不晨也嗚呼哀哉君有弟高翔有子競爽吾後與君後固世講之而不直一時意氣之敦絮醅苦語以寓一哀而已君聞不聞嗚呼哀哉 ○祭 於乎予少與君肄澤宮則同隊也長與君遊璧廱則同旅也逮予承乏諫垣君需次銓曹則敦鄉曲勤過從弗嘗爾我窮達計也如君之愿朴無它腸固物所樂親而況予之寡偶不類者耶已而君以官繫予以病廢不相見如參商垂二十年而予之不能忘情思相把臂猶日以冀也而君竟長已也頃者祝廣文師仁為我言君殫勞殉職不獲于上以鬱疾終予則少君何不廣若是耶予之處困受侮殆無不至而心未嘗累也要之得喪猶浮漚起滅榮辱猶罔兩隱見有不可逆計者大都則數存焉而夫誰能我陶鑄是雖抗我刺天抑我及泉一切槩諸塵垢糠粃直囂囂傲視之顧我無媿焉已矣君以是死似誠未達此耶抑命之一定不復少容軒輊耶靈輀即途遙陳茲義君其有知歆我清酹於乎尚享 ○祭妹婿祝思獻文 嗚呼思獻不可起矣我妹何辜而旤烈至是耶吾直欲奮飛上籲乎天又欲旦暮下從於地吾嘗觀夫有生之類脩短萬殊盖皆二氣參差者為之賢豪雋雄亦或值其厄會君獨何人乃能逃耶惟我妹不幸而適遭其不齊以詒憂于許氏惟君弱歲跅■〈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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